“官军,他们是真正的官军!”几个藏在回廊柱子后的贼人,终于意识到,刘秀的来意,并不是要从他们手里抢战利品,而是想将他们斩尽杀绝。一边掉头往院子更深处跑,一边扯开嗓子大声示警。
对于他们的误解,刘秀根本没心思分辨。继续带领着弟兄们向后花园突进。沿途无论遇到任何阻拦,都是直接挥刀砍翻。既不给对方组织抵抗的时间,又不给他们重新汇合在一起的机会。
前后不过是短短十几个呼吸功夫,对他来说,却像半辈子一样长。胯下的坐骑已经多次四蹄腾空,他却依旧反复用战靴催促不止。
丑奴儿藏在后院阁楼上,贼兵的头领派人包围了阁楼,贼兵的头领想要尝个新鲜……。如果真的让丑奴儿伤在“义军”之手,天!他刘秀今后还怎么面对丑奴儿,还怎么有脸被称作人?
好在阴氏庄园内,地形不算复杂,沿途也没遭遇到太强烈的抵抗。就在他急得快要彻底失去理智的时候,眼前的环境忽然一空,有座孤零零的小楼,在花草树木之后,展露出了身影。
有一群贼人将楼围了个水泄不通,仰着脸,满嘴污言秽语。还有另外百余名贼人,则在一个军侯打扮的家伙带领下,列阵缓缓迎上。长矛、钢刀和箭簇在盾牌后寒光闪烁,随时准备将刘秀等人碎尸万段。
“我乃车骑将军麾下左部二曲军侯李穆,你是何人,速速……” 带队的军侯还粗通文墨,躲在下属们身后,摇头晃脑地自报家门。
“舂陵朱仲先,特来取你狗命!” 回答他的,是一声暴怒的断喝。朱佑迅速策马超过刘秀,抬手处,青砖刮着风声呼啸而出。
杀人的责任不能由刘秀自己来抗,这时候,他必须出面分担一部分罪名。至于盾阵后隐藏的那些杀招,对于当年曾经跟刘秀一起接受过马三娘亲手训练的他来说,根本不会放在眼内。
“砰——”军侯李穆,应声而倒,丑陋的面孔,被青砖砸得血肉模糊。而那朱佑,一旦动起手来,就绝不会再留情。紧跟着,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儿青砖,也朝着军阵后的重点目标脱手而去。
“啊,快躲——”众贼兵哪里想得到,他们精心排列出来的军阵,在朱佑眼中竟是百孔千疮。顿时吓得惨叫一声,本能地侧身闪避。
这个动作,才真正要了他们的命。跟朱佑心有灵犀的刘秀,看到敌阵松动,立刻毫不犹豫策马前冲。刀光落处,两面盾牌四分五裂。紧跟着又是横向一刀,砍断了两支刚刚拉到一半儿的角弓。
貌似严整的军阵,顿时从中央开裂。赵四紧跟在刘秀的身后冲入,挥动兵器四下乱砍。紧跟着是贾五,陈七,钢刀挥得如风车般,专门朝弓箭手身上招呼。敌军内部顿时一片大乱,众骑兵趁向前直插。眨眼功夫,就将军阵撕得七零八落。
而冲在第一位的刘秀,却立刻拨转坐骑,掉头杀回。从呆若木鸡的贼兵们身后再度挥刀横扫,将两名贼人像割高粱一样瞬间割倒。
“别再给他们结阵的机会!” 朱佑丢完了马背后携带的最后一枚青砖,再度举起环刀,放声高呼。
根本不用他提醒,已经积攒了一定作战经验的骑兵们,早就知道驱散敌人的重要性。先后跟着刘秀掉头回冲,转眼间,就将贼兵的队伍再度犁了个遍。
血,像河水般,四下流淌。尸体滚在马蹄下,迅速被踩得看不清模样。侥幸还活着的贼人,士气一落千丈。没有任何胆子再坚持下去,撒开双腿,四散奔逃。
然而,两条腿的人,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儿的战马?赵四、贾五等人挥舞着钢刀,在背后紧追不舍。迅速将他们一个接一个,砍翻于地。
说时迟,那时快,前后不过短短七八个呼吸功夫,整整一个队的贼军,就已经被刘秀和朱佑带领三十名骑兵全歼。再看贼子先前围着小楼看热闹的同伙,一个个既没有勇气上前帮忙,又没勇气负隅顽抗,呆呆地站在原地,一个个颤抖得如风中残荷!
“不想死就滚开!” 刘秀厌恶地看着这群欺软怕硬的贼寇一眼,翻身跳下坐骑,快步走向楼梯。
众贼人如蒙大赦,迅速让出一条通道,眼睁睁地目送他拾阶而上。随即,又慌忙丢下兵器,噗通,噗通,噗通,相继跪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