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死了?”有人站在原地,呆呆愣。
“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更多的人,哭喊互相推搡,为锥形阵让开通道,以免不小心步了自家将军后尘。
再也没有兵卒去阻挡义军的脚步,尽管,尽管此刻捕虏营还有四千六百余人,规模仍旧是刘秀身边义军的十倍以上。
“跟紧我!” 刘秀都莽军的避让毫不领情,果断调整方向,带领自家队伍向左横推。数十名莽军连招架的勇气都没有,就被直接推翻。其他莽军争先恐后转身,落荒而走。
“杀,跟紧刘将军!” 邓奉的眼睛忽然一亮,举起长槊放声高呼。
当年在兵法课上,老将严尤提到过一种战术。以精锐将士碾碎一部分敌军的勇气,逼着他们退向自家本阵。然后咬紧其尾部继续施展压力,就能驱赶着他们为开路先锋!
这一招,听起来很神奇,邓奉却从来没用过,也没见到别人使用过。然而,今天,他却忽然现,这一招施展的机会,就在眼前。
“跟我来!”
“跟上刘将军!”
“咱们今天已经够本儿!”
“还有百姓没进城!”
……
刘隆、王霸、赵憙、张卯、成丹、李秩、王欢等人大叫着,带领身边弟兄,调整方向。他们不像邓奉一样聪明,也没系统地学习过战术和战策。但是,他们却各自都有的充足的理由,誓死追随刘秀的脚步。
而刘秀,却圆睁着双眼,紧紧盯着自己前方四尺外的溃败者,不停地刺出画戟,将其中跑得慢的敌人戳翻于地。对敌军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此刻,他下手不敢丝毫留情。他面前的溃兵们,则被身后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和不断溅起的血光,吓得没勇气回头,只管疯般迈开双腿,逃命,逃命,推着自家袍泽一道逃命。
“擂鼓,擂鼓,给刘将军助威!” 城头上,严光大叫着扑向战鼓,奋力将其敲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瞬间宛若惊雷,震得天空中的流云四分五裂。
城墙上的义军们,则继续弯弓搭箭,瞄准城下的莽军猛射,坚决不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
莽军将士,也没有任何时间去喘息,继稽盗营之后,捕虏营也在更短的时间内,彻底崩溃。近半将士乱哄哄地逃向大军主营,另外一半儿,则被区区两百多名义军,像赶羊一样,赶向了横野营。
“站住,站住!” 面对威胁到本阵安全的溃兵,横野营将士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刀。然而,在“叛军”面前没胆子还手的捕虏营溃兵,面对敢于阻挡自己逃命道路的横野营将士,却瞬间爆出了最大勇气。刀矛齐挥,将阻挡自己逃命的人掀翻在地。然后踏着他的尸体,继续向前,坚决不肯回头。
无论装备还是训练程度,莽军捕虏营都一点儿不比横野营差,短短几个弹指功夫,就将横野营的侧翼,撕开了数道血淋淋的缺口。刘秀带着两百余名勇士迅速跟进,继续驱赶着捕虏营,将缺口撕得越来越宽。几十名横野营将士见势不妙,惨叫着转身,也加入了逃命队伍。整个横野营的侧翼,像烈日下的积雪般,消融,消融,然后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