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黄弩和二十几张弓箭的招呼下,还能及时逃离险境,那个男人,武艺和反应速度,恐怕超过了舅父帐下所有老将名将。
对熊掌和熊胆,都不屑去取,那个男人,恐怕根本不是为了打猎而入山。
不是打猎,他到底为何而来?
他为什么看到自己之后会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
三姐又是谁?
他为什么不要自己的赔偿?
既然不打算索要赔偿,他,他先前对人家为何又那么,那么凶?
……
无数问题,刹那间,涌满了郭圣通年青的脑海。
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前追了数步,她想要追问一声对方的名姓。却现,那个浑身上下都充满谜团的男人,已经跳上马背,像风一样,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之中。
树影斑驳,战马风驰电掣。
“大司马,把那女人独自留在山中,会不会有危险?” 亲兵队正厉恒不过二十岁上下,杀敌时虽然勇猛,但血液的温度稍降,立刻就担心起了对手的安危。
“不会,她身手不算太差,况且身边还好几个家丁!” 刘秀笑了笑,淡然摇头。
“那几个家丁本事太差,顶多能对付飞禽走兽,如果遇到土匪,恐怕一个照面就得全部死光!” 厉恒先是点头,然后又小声提醒。
对方自报家门为真定王的外甥女,而此地距离真定府已经很近了。在大军准备全力对付王朗的时候,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给刘秀树立一个新的强敌。
“怎么,看上眼了?你若不放心,我准你送她回真定国。” 刘秀摇头,大笑,目光中充满了鼓励。
“属下,属下不敢。”厉恒被看得头皮乍,赶紧用力摆手,“大司马说她没事儿就没事儿。我,我只是,只是觉得她,她一个弱小女子,带着几个窝囊废,在荒山野岭的……”
“弱小女子?弱小女子可不会动不动就灭人九族!”见厉恒惊慌失措地模样,刘秀忍不住放声大笑。笑过之后,年青的脸上,却又浮现了几分无法掩饰的寂寥。
不是三姐,凤凰浴火重生,不过是老扬雄可怜师傅难解丧女之痛,特地编造出来的一个谎言。
想当初,刘秀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何师父学究天人,却会被如此简单的一个谎言骗了好些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到底是师父年老糊涂,还是自己年少无知。
“主公,主公何在?” 一声焦急的呼喊,在远处传来过来,令他心中的闷痛稍减。
“道长?” 刘秀困惑地举头远眺,恰看见,傅俊带着带着几名信使,匆匆忙忙向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当即,他收拾起纷乱的心神,策马上前与对方相会。待问清楚了信使前来寻找自己的目的,眉头迅速又皱成了一团。
王朗不甘心吃亏,整顿了倾国之兵,前来攻打幽州。而刚刚被击溃逃入深山的五校军,以及幽州附近的一些地方势力,也好像突然跟自己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或者亲自披挂上阵,或者派遣帐下得力干将,星夜兼程朝着蓟县扑将过来。
“子陵接到警讯之后,已经抢先一步回到了蓟县。其他各位将军,也分别去收拢兵马,随时等待主公示下!” 唯恐刘秀过于担心,在信使汇报完情况之后,傅俊又低声快速补充。“虽然群贼来势汹汹,但子陵认为,只要主公能击败王朗,其余贼寇,必不战而败!甚至可以传檄定之!”
“传我的将令,狩猎结束,全体拔营,返回幽州!” 心中所有伤痛和遗憾,都被豪情所掩盖,刘秀扭头向四下看了看,大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