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十八岁,琴棋书画,甚至是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舅舅更是一方霸主,她有什么?不过是个人老珠黄的乡野村姑罢了。”忽然间,郭圣通的嘴角浮现一道优美的弧线,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美艳,而又高傲。
男人,都喜欢征服高傲的女人。
实际上,男人在征服女人的同时,也被女人所征服!
作为豪门大户的女儿,她有的是办法,让自己成为后宅真正的主人。
她愿意体验其中的乐趣,也喜欢那个过程。因为,这场争斗没有开始,她已经稳操胜券。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蛮横的撞开,郭圣通下意识在站起,并伸手去摸挂在床角的宝剑,然而,她的手,却忽然停在了半空,脸上警惕的神色,刹那间变成了心疼。
她已认出,闯进来的那个醉汉,正是自己日思夜想准备击败的“蛮横”男子,自己的夫君刘秀。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轻笑着快步上前,她伸手扶住刘秀结实的手臂,忍着冲天的酒气,奋力将后者往榻上拖去。
又是“嘭”的一声,刘秀重重倒在床上,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痛,瞪着一双不满血丝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婚帐顶,望着那用金线绣成的龙凤。
龙凤呈祥,富贵花开。
猩红色的婚帐,随着床榻的晃动起起伏伏,宛若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夫君。”郭圣通蹲了下去,用尽力气去拽刘秀的靴子。丫鬟很有眼色地上前帮忙,却被她一巴掌一个,全拍出了门外。
她是第一次替人脱靴子,难免手忙脚乱。但是,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这种事,她必须亲手去做,而不能交给外人。
一只崭新的靴子落地,紧跟着,是另外一只,有些汗味儿,却令她心里头涌起浓浓的酒意。
新郎的吉服被放在了床边的架子上,接下来,是她自己的吉服。红烛摇曳,落泪成斑,更漏忽远忽近,蝉声婉转如歌。
“阿嚏!”,刘秀鼻子被秀撩到,打了个喷嚏,悚然惊醒。他费尽全身力气侧转头,想看看是谁。正好,看到了郭圣通明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也看着他,眨都不眨。充满了挑衅,同时也充满了期待。
“三娘,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刹那间,刘秀似乎被闪电击中一般,颤抖着举起双臂,猛地将那女人紧紧抱在胸前,泪雨滂沱。
红色幔帐,仿佛变成了一片火海。
马三娘在火焰中,涅槃重生。
是真,是幻?喝过酒的头颅,不愿意再去想。哪怕怀抱中的女人,身体突然变得僵硬,冰冷。刘秀依旧用全身力气,将她抱的更紧,仿佛稍稍放松,她就会展翅而去。
“三娘是谁?” 郭圣通被抱得浑身疼,眼泪迅速流了满脸。但是此刻,内心深处,她却清晰的听到了一声凌厉的箭鸣,“吱——”。
仿佛过去的某个春日,有头小鹿正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山外风光,却被猎人一箭穿心,跪地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