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宋教仁,历史上虽然短暂,但确实是才华横溢、理论过硬。尤其是在当时革命的躁动气氛中,宋教仁是极少数既革命,又能拼命学习的革命党。他订了严格的日程表,拚命的刻苦学习,从东京顺天学校,到法政大学,到早稻田大学留学生预科……一路成绩优异,并因此得补官费留学名额。
学习、革命两不误,宋教仁从华兴会的副会长到同盟会的司法部检事长,从《二十世纪之支那》的起人到《民立报》的主笔,从法政方面的翻译到《间岛问题》的著述,样样拿得起放得下。
“少年气盛,精力过人,心比天高,志气逼人,又是倔强的个性。演讲鼓动起来,听众掌声如潮,欢声雷动,使政敌听来,就真以为他是拔毛成兵的齐天大圣了……但宋公不是袁世凯、蒋中正、毛zd那一流的人物。”
虽然缺乏成为一代伟人的素质,但与革命的北辰相比,宋教仁的行动非凡,组织能力卓越。如果不是黄兴和他努力展、全力维持,单凭革命的北辰四下筹款搞暴动,同盟会早就散了。
也正是因为北辰倡革命,声名远播,陈文强才想着打造包装出另一位革命巨星,使复兴会占据革命的主导。显然,宋教仁这位全能人物,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成为复兴会核心领导层后,宋教仁获悉了全部机密,立刻惊讶于复兴会的势力已经执革命团体之牛耳,财力更是雄厚。尽管因其对“排满革命”这个无理由之宗教并不热衷,而致失去了很多热血青年,加入其中的也有退出的,但这也使复兴会这个团体能够齐心协力。团结一致。
因为出身、成长和地域的关系,宋教仁虽然不反对在琼州建立革命基地,但对于长江流域的革命前途还是十分看好,认为应加强长江中下游地区革命的组织领导。这个决议在会议上得到了通过,并作了具体分工。陈文强等人主要负责琼州和海外,宋教仁等则组织复兴会会员分别回本省动革命。在江苏、安徽、湖北、湖南、四川、陕西设立分会,推动各该地区革命形势的展,并将重点工作指向自己的原籍湖南。
出身海外的北辰将革命起义的地点多定在沿海地区,原籍湖南的宋教仁将革命重点指向自己的家乡,这差不多是同样的感情和想法。除了熟悉和亲切外,了解也更多,觉得更有信心。
但财力雄厚也不是便能四处投入巨资,琼州建设抽走了大量资金,其他地方的则分配较少。宋教仁觉得应该再争取一下。
“革命进行方略有上、中、下三策:在边地进行为下策,在长江流域进行为中策,在都和北方进行为上策。革命地点宜居中,不宜偏僻;革命时期应缩短,不可延长;战争地域应狭小,不可扩大。而上策运动稍难,下策或引起干涉酿分裂之祸,故应采用中策……”
停下笔。宋教仁揉了揉太阳穴,又起身在室内缓缓踱步。在陈文强的预计中。重金投入琼州,一年之内必见成效,那时候便有更充裕的资金投向他处。但宋教仁却觉得陈文强还有余资,有所保留的原因是陈文强所主张的“培元气,养实力,不轻易难”。
产生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陈文强作为兴义堂实际上的领,帮派这一块的经营一直是没有与复兴会合并的。而兴义堂越来越强大,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持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许文强也有苦衷,帮派这边要照顾好,毕竟在上海滩这鱼龙混杂之地。兴义堂的存在是必要的。不仅给复兴会提供着暗中保护,对工商业的经营也大有益处。而且,帮派人物良莠不齐,也不适合直接并入复兴会。
思来想去,宋教仁回到案前,把写好的稿子叠好,放进了文件夹里,决定暂时不宜把这件事情挑明,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隔阂。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有陈文强坐镇,崖州基地的建设又加快了速度,光招募来的外地工人,再加上本地雇佣的,就已经超过了五千。
当上海滩鸦*片商联合会的四大巨头在一次会议中被闯进来的暴徒绑架,造成公共租界的轰动;当英国人梅勒的家人收到第三根手指,波斯人泰特的家人收到两根手指外加半块耳朵而屈服于绑匪后;当陈文强陆续收到李亚溥派人送来的两百万元后,不计成本的疯狂建设便更让人目瞪口呆。
炼铁高炉高高耸立,蒸汽电机轰鸣运转,一排排厂房和宿舍鳞次枇比,榆林港、三亚港、南山港扩建改造,三艘远洋轮船和数艘小火轮组成的琼州航运公司开始运营,小火轮环岛而行,不仅接送旅客,更运输长昌、海口的燃煤和石碌、田独的铁矿石,还把海南的土特产运往上海等地……
同济医院琼州分院,合资银行琼州分行崖州支行,职业技术学校,崖州高等小学堂、初等小学堂、平民学堂、农学堂纷纷建成;建桥、修路、浚河等公益事业也是说干就干,花钱如流水。
当然,在这些建设和经营中,涉及到的不是陈文强一个人的利益。琼州航运公司便有张榕轩兄弟的股份和船只,合资银行也因为陈文强的成功运动而在广州和琼州开展业务……甚至连在琼州组建的商团,陈文强也拉上了琼州的一些商人。
既是避免树大招风,也是将更多的人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成为战友或盟友。同时,陈文强也与立宪派的工商人士联系得越来越紧密。而越象立宪派,风险则越小,因为满清不太担心立宪派的乡绅和商人,反倒有拉拢温和的立宪派,抗衡暴力革命党的意图。
而在当时,立宪正在国内成为一种潮流。下至士绅、商人、实业家,上至满清高官,朝野的呼声越来越高。说白了,陈文强伪装立宪派,周围有一群工商巨子的利益共同体,上又有岑春煊的支持。行事顺风顺水也就并不奇怪了。
就说成为商团一事,陈文强利用崖州知县遇刺一事,搞了场乱枪轰击,击退暴徒的行动。然后便派人持书信到广州向岑春煊求援,述说琼州会党纷杂,治安极差,非有武装力量不能保证工厂建设。当然,陈文强又奉上十万元,假惺惺地请求岑春煊拔付枪枝弹药。以为建立商团之用。
岑春煊当然知道十万元能购买到的武器弹药的数量,也知道陈文强这笔钱实际上是买他的允准。所以,他心领神会地拔付了百多条老旧枪枝,虽未明言赞成建立商团一事,却用实际行动表示了许可的态度。
陈文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也根本没有这百多条老旧枪枝看在眼里。当然,门面是要装的,虎皮也是要扯的。拉出一百多人,拿上这些枪枝。告诉崖州知县这是总督岑大人赞助商团的,若是枪枝不足可另行筹款购买,唬得县令连连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