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福,年岁太大了;黑旗军,时过境迁。恐怕难复威名。”万福华摇了摇头。不无顾虑地说道:“只是依此便要在广西起事,有些轻率了。”
“也没最后确定,只是一个想法而已。”陈文强的手指在桌案上叩击了几下,微笑着说道:“其实还有一个有利条件,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情报,越南革命志士潘佩珠在东京拜会了大革命家宋复华先生,相谈甚欢。而据刘永福所说,潘佩珠与王族阮述曾拜访过他。邀请刘大将军出任策划越南革命的军事行动。要是把这些事情都联系起来,你觉得是不是有文章可做?”
万福华眨着眼睛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有什么文章,但在未推翻满清之前,再去招惹列强之一的法国,我认为是不理智的行为。”
“法国佬嘛,呵呵。”陈文强有些鄙视地冷笑,“从历史战绩来看,法国陆军最差劲,中法战争其实也不算打胜了。在越南呢,这么多年了,连个黄花探都剿灭不了。如果——如果潘佩珠能与黄花探联络上,能让复兴会在越南有一小块休整喘息之地,我倒认为互惠互利是非常好的策略。”
“在广西起义,形势有利便展壮大,形势不利便撤进越南休整,伺机卷土重来。你是这个意思吧?”万福华琢磨明白陈文强的设想了,对这种天马行空式的想象既惊讶,又钦佩。
“是不是过于复杂了?”陈文强自失地一笑,说道:“可试试总没坏处吧,我准备给大革命家密电,按照这个思路与潘佩珠再谈一谈,希望他能回国联络反法志士,主要是黄花探,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黄花探原名张文探,又称提探,素有“安世虹儿”之称的越南农民起义领袖,是安世抗法农民起义军的唯一领袖。他以丛林地带为根据地,修建防御屯堡;同时采取机动的游击战术,贯彻救亡图存的指导思想,转战于北江、北宁、福安、太原等地,依靠人民群众的支持和掩护,屡次重创法伪军,迫使法军四易主帅。
1894年,法国殖民当局为营救两名被起义军擒获的法国人,被迫派员与黄花探议和。经过谈判,殖民军最后同意以10,500银元赎出被俘人员,并从安世地区撤出,将鸦南、牧山、安礼和友尚四个“总”(即区,共22个乡)的地域划给他管辖。1895年,法国殖民者再次进攻起义军,经过两年苦战后,殖民者依然未能消灭这支起义队伍,遂于1897年再次议和。
而在越南,虽然已经是法国的殖民地,但南部较稳,北部较乱。按照《顺化条约》,越南南方(交趾支那)各省沦为法国殖民地,中部(安南)各省获得被保护国地位,虚有其名地保留了越皇政权,北方受法国官员控制,但法军军力不强。
“那就试试,反正也不吃亏。”万福华也笑了,说道:“如果真的能谈成,肯定是好事,咱们甚至可以把琼州革命军调过去,让他们放手去打。”
“放手去打,多痛快。”陈文强慨叹着摇头,什么时候能够放开手脚,摘下面具,大干一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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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刀真枪地干革命,那才叫痛快!
秋瑾抹了把脸上的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头望着身后的山峦,深为自己已经走了这么远,克服了这么多困难而感到骄傲自豪。
与姚洪业、陈镜清一番商议后,终因意见不合而没有得出结果,秋瑾一气之下,不告而别,自己去寻找革命军,以竟心愿。
从崖州出,秋瑾过保亭,过五指山山区,终于来到了革命军经常活动的琼中县。琼中县就是琼中地区,正处于琼州的中部,革命军以此为基,忽东忽西,围着白沙、屯昌、琼海、儋州打转,使琼崖的数营清军疲于奔命。而李准虽然烦恼,却吸取了刘永滇的教训,不分兵急进,只是往琼崖、东方、儋州、琼海增兵,非要等到四面合围之势形成,才大举进剿,毕全功于一役。
远远地看到城头上的复兴会战旗,秋瑾一阵激动过后,却又慢下了脚步,犯起了踌躇。就这么进城,就这么找到革命军,就这么去投奔,好象,好象不是那么容易吧?如果是一个男子也还罢了,参军当兵很正常;自己一个女人,又没人引荐,革命军会收吗?
这就看出复兴会在展扩充的特点了,国内紧、严,国外分会则很宽松。在国外,分会的地址差不多是公开的,又有公开的喉舌媒体,想找到很容易,想加入也不困难;在国内,那可都是秘密的,只有复兴会的人来展你,你想加入却不得其门而入。
就象在商团、民团,很多复兴会会员并不暴露身份,他们负责观察,负责考验,只有觉得合乎要求的才去接触,再视情况来决定是否展新会员。而象陈文强、万福华等高层人物,根本不与普通会员打交道,普通会员也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这样做的好处自然是保密,即便在商团、民团中复兴会会员暴露,陈文强和万福华也能以失察搪塞,以复兴会太狡猾,秘密渗透太厉害为借口,把自己撇清。
所以,象秋瑾、姚洪业这样想加入复兴会的,最好的办法便是去海外分会,比如东京、新加坡、河内等等,或者老实工作、积极进步,等复兴会找到你的头上。这样做自然是没有错的,若是普通人都能轻易地找到复兴会,那清廷的密探都是死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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