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飘舞着漫天的大雪,五里屯的这所别墅里确实异常的温暖,别墅是宁夏剧组专门给她配的。北风卷着雪花落在阳台上,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是,虽然是黑夜,但是那种刺眼白依旧清晰。
江南一根烟抽完又接上了另一根,“我小时候不大懂,不过现在知道,我爷爷当时是京城军区上将,中湳海军事委员会正大级干部……额,我这么说你可能不太懂。”江南低头笑看了娜娜一眼,“就是那些天天在新闻上的那些人,五星上将历史上的那个朱司令也是。”
除了江南的爷爷外,江家的人都在京城军区或者是陆军总部,甚至国安总局,也包括世人所不知道的一些组织都有他们的人,比如江南的父亲就是直属暗组队长。江家的人据说体质比较特殊,从椎骨就能看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几个月前,江南在酒吧一条街抬起大巴车,抻断腰骨,但是却违背医学常识一般好了起来。所以江家的人都比较能打。
所谓树大招风,江南至今都不知道本家是和京城其他几大家族争夺权势,还是别的原因,也就是在自己满六岁的那天晚上,直系亲属家族,一夜葬身京城,一共一百零三口人命,惟独江南活了下来。
不是江南恰巧上学了,也不是像电影里那么假什么藏在酒桶衣柜了,既然有人想灭门,这些资料肯定不会遗漏的。江南就坐在自己家院子里,看着一个人影杀光了一家人。
“我妈、十二岁的姐姐、七岁的堂哥、叔叔、婶子、三岁的妹妹,一个个在我面前倒下……呵呵……不是倒下,是抹杀!”
江南目光空洞的说,六岁确实已经记事了,然后自己跑啊跑,一直跑到大伯家,同样,血迹未干。
京城八号大院,一个四合院胡同,江家的人都住在这一带,一家一家都是同样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那个人就跟在我身后,跟了一个多小时,我还以为他也得把我杀了呢,呵呵。”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这种恐惧可想而知。
“一个人,真的是一个人,就一个人杀光了我们全家。”江南声音有些虚弱的说,随即转而一笑,“后来被一个自称是我老姐的外姓人把我收养了,我就再也没回过家。”
这个老姐,就是江南坐火车初到江陵在厕所偶遇娜娜时,自己牵挂的那个人。江南满十六周岁后,老姐告诉自己,只要自己长大成人后,这辈子就绝对不能再回京城了。
于是也就有了江南这辈子重要的人中第二个人,猎鹰特种大队,刘队,江南一直把他当亲哥哥看待。现在想来,刘队的出现也是为人所托,猎鹰特种大队直属国家,只有五个人,包括十六岁的江南。
再后来,就是整整八年的军旅生涯,射击、搏击、越野、各种体术兵器,江南虽然谈不上是嘴刻苦的,但在他心里一定要变得强大起来,绝对不允许自己深爱的人再在自己面前倒下。
江南一直认为刘队知道自己的身世,只不过这小子不承认罢了,跟着刘队确实学了不少的东西,也杀了不少的人。
八年的光景一晃而过白驹过隙,江南二十四岁,正是意气风的年龄。于是,江南就找到了刘队,说自己要离开猎鹰,至于干什么,只有江南自己知道,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把那个杀了自己全家的人找出来。
刘队对此也没说什么,和江南研究了一个让他平安退出猎鹰特种部队的方法,那就是让江南在任务中失职。当时损失了一个队友,刘队受伤,当然这些都是计划好的,江南为了救刘队,违背军人职责,上报军事法庭,开除。
自认为一身本领的江南重新回到京城,未进京城,几个人就把自己截住了。三拳两脚,很简单的把自己踹到在告诉路口,然后一张江陵大学的学籍扔给自己,领头的军官只说了一句话,“想活命,永远都别回来。”
再之后一切都清晰了,火车厕所偶遇走光解手的娜娜,然后卷进江陵的纷争,也认识了众多的朋友。
江南说的云淡风轻,娜娜听的泪眼朦胧,门口静悄悄的几个人一言不,连宋若涵都破例老实了许多。
八年的军旅,江南见过无数的强敌,但现在才现,自己还是如此的弱小。
一阵小北风吹过,吹得窗外的电线嗡嗡作响,几只落在电线上休息的麻雀扑棱棱的飞走了,弹下了更多的雪花。
“那……娜娜,我不想回来,真的懒得回来了,小时候的事情,将近二十年过去了,报仇这种东西,也就是电视里说说的事。”
江南看着窗外唏嘘着说,“我老姐在我十六岁离开京城的时候对我说,仇恨这种东西很空洞,很多人借着报仇的名义不惜坠入黑暗,就算是真报了仇,也只会有更多的空虚,现在我懂了,真的。”
“我离开部队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件事,我要找一群我最最珍视的人来保护,然后自由自在的生活,比谁都自由……”
娜娜低声不语,杨佳蕊去年春节在江南面前被人打死,这件事自己知道,然后刚过年就去看了江南,当时还以为他情况还好,现在看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门口的宋若涵滴答着眼泪也知道,当时江南当着苏书记和爷爷的面杀了韩四方,终于知道江南为什么报了仇还那么悲伤了。
“弱,太弱了,报不了仇,也保护不了自己珍爱的人。”江南一行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可能是为了掩饰,翻身趴在床上,脑袋扎在枕头里,“变强,变强,一定要变得更强,更强,更强,比谁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