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一夫人抬起手,点了点头,笑道:“乖!还要喝么?烧时候多喝点水汗好。”
少泽摇了摇头,帝一夫人这才把他放下。
理了理被角,她伸手将少泽宝宝塞得严实得很。
转身帝一夫人对云含笑说,“这温度也不能开的太干,不然少泽烧退了会上火,加湿器开了吧。”
云含笑点点头。对于帝一夫人的事无巨细,感到好奇怪。
只见帝一夫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看似无意的说道,“上次天释在美国给我带了个加湿器,是自动的控制最合适的湿度的,还能有效的杀死细菌,东西又小又漂亮,放在屋子里挺好用的,一会我让人给你拿来,你给这屋子插上。”
云含笑顺从的点点头。
只见帝一夫人几步又走到她的面前,“你现在的情况,少泽烧,你得避着知道么。“
言下之意,她是孕妇,感冒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云含笑摇摇头,轻声说,“恩,等他烧退尽了我就不来了。”
帝一夫人看云含笑脸色很不好,更是怜惜不已。
“你就这么看着,身子哪里吃的消。”帝一夫人的语气有些责备的意思,“这里不是都有医生么,还有那么多下人,你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赶快去歇着。”
“嗯,肚子里的宝宝一直很乖。”云含笑摸了摸腹部,孩子呆在她的肚子里,已经从一块尚未成形的肉育成型。
小宝宝很乖,很少闹她。
可帝一夫人望向云含笑一直用白皙的手指来回抚摸的小腹,忽然轻声地说:“你们搬出去住吧……”
帝一夫人掩了神色,语气虽是淡淡。“闻大师去我那里说了,你们这个屋子闹太岁,一定得找人重新翻整下,也用不了多些日子,反正家里大,随便腾个屋子给你们住也好。”
云含笑半晌没有做声,最后才说:“好。”
今天开始的时候是觉得闻大师是装腔作势的来着,可是后来少泽的病却提醒着她,确实好象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背后做怪,所以现在,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看着云含笑的乖巧的样子,帝一夫人疼在心里,可以又不能太露了出来,只得转过头去看少泽宝宝。
他睡得挺熟,小小的鼻翼因为呼吸而起起伏伏。
帝一夫人又将目光转了回来,示意云含笑跟自己出去。
云含笑熄了灯,缓缓关上门。
帝一夫人说道:“正好儿你们也要新婚,装潢也能多点儿喜气。”
云含笑一笑,点头说:“一切都听大伯母的。”
帝一夫人似乎是喜欢极了她这副听话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说:“你啊,你这性子太乖,容易吃亏。”
说完,似乎情不自禁的将手覆在云含笑的手上。
云含笑的眸子很像她年轻时候的神情。
淡淡的,但是里面却有着别人看不出的执拗。
几乎是梦魇一样,帝一夫人伸出手去,想去看仔细那双眸子,云含笑却本能地微微往后一缩。
帝一夫人心里的痛楚瞬时被点燃了般,烧得干净,只余下强忍的灰烬。
云含笑虽然知道帝一夫人这些天对自己的态度很好。
可这般,也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来。
帝一夫人心里虽是难过,却特意忍住,安慰云含笑道:“我看少泽的精神还好,你就别担心了。”
云含笑轻声应了声“是”。
帝一夫人这次牵着她的手,温和地说:“现在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只管和我说......以前有些小小的嫌隙……”
云含笑笑笑,似乎不再记怀。
云含笑的心,就是不记这些小得小失的。
别人对她的坏……她会很快忘记。
别人对她的好……她也不会天天挂在心里,呵呵……
帝一夫人却将脸一扬,缓缓露出一贯雍容平和的笑容,“好孩子,里面这儿的人不多,要不搬去我那边住可好。”
云含笑心中有事,神色不免怔忡。
帝一夫人这么一说,将她吓了一跳。
她直觉的摇摇头。轻轻道:“让伯母操心了。”
帝一夫人微笑问:“小宝儿和少泽住肯定是没关系的。我那儿还空了几个屋子,你要是担心没自己的空间,吩咐让人不去打扰好了。那几个屋子都在院子右边,我平常吃斋的时候住的,里面挺干净的。”
云含笑打起精神说:“没关系的,我知道大伯母你喜欢安静,我们随便找个宅子对付下就好了。”
帝一夫人脸上却微微一愣,说道:“不用生分,都是一家人。”
云含笑心里奇怪,不知道这帝一夫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身边,于是说道:“其实我可以去我母亲那住上几天,她前些日子还说想我了,少泽上次生病,我已经好些天没去看她了。”
帝一夫人刹那间有些失神,听到云含笑叫蓝夫人母亲。
不过一秒钟,便是苦楚的隐痛。
她现在对云含笑再好,她都会对自己有所芥蒂。
毕竟她来帝家都这么久了,自己以前对她不冷不热的,现在就算在热情又怎么样呢。
还是比不上一个母亲的称呼。
此刻,帝一夫人多想告诉云含笑,她就是她的母亲。
可是,哪里能够这么做……
自己种下的苦果,长年如梦般无尽地折磨的苦恨。
到底错了,她失了孩子,失了一切,怎么也换不会当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