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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戏文骤停,台下的人这才返过神来,太后眼神中一丝笑意转瞬即逝,下一刻便恢复冷静,“立即传太医,来人,立刻把怡妃抬回雪阳宫中。”
众人一片慌乱,纷纷随着太后离座离开栖霞水榭。罗雪起身欲离开的一刻,突然捉住台上一抹惊为熟悉的身影,只是那抹身影却是转瞬即逝。罗雪怔怔定在原地。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丫鬟现了罗雪的不寻常。
“舟舟,我看见舟舟了。”罗雪呆呆望着戏台。
丫鬟向戏台望去,只见两个人在卸道具。
“哪儿有少爷的影子啊,娘娘你莫不是过于思念出现幻觉了吧,咱走吧,逸舟少爷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宫中,肯定是娘娘你花眼了。”
罗雪向戏台四处张望,却早已是空空如也。
丫鬟扶着罗雪离开了栖霞水榭。
跟随太后一同来到怡妃的雪阳宫,怡妃在里屋,罗雪和太后便在外殿等待,此时,尹贵妃也赶过来了,本来方才的宴席尹贵妃也被邀请在列,只是尹贵妃一向懒怠与他人打交道,不喜这过于喧闹的场合,便没有赴宴。此时听说怡妃出事便赶了过来。
“尹贵妃,皇上那边派人告知了没有?”太后表情严肃。
“回太后,臣妾在来的路上遇到了秉公公,便差他立即把此事告知皇上,此刻秉公公应该已经到了和乾宫了。”尹贵妃一脸正色。
怡妃惨绝人寰的嘶叫源源不断的从里殿传出来,正殿里的嫔妃个个屏声敛气,或是惊恐或是怀着大快人心的窃喜却一脸悲恸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俊逸终于移驾雪阳宫,神色深沉,让人不易猜测喜怒。
“臣妾参见皇上。”众人异口同声请安,不敢出丝毫差错。生怕一不小心就把祸水引到了自己身上。
皇上挥了挥衣袖,径直走到上处落座。
太后起身,小心翼翼观察着轩辕俊逸的表情,可从轩辕俊逸那副平静如水的脸色没有得到任何信息。
“怡妃现下情况如何?”拿起杯盏喝了一口茶后,轩辕俊逸这才开口询问。
“回皇上,现下怡妃正在内殿接受太医们的全力救护,情况,不明朗。”太后稳稳的回答着。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见了红?”
“在栖霞水榭时,臣妾瞧着怡妃妹妹的气色状态俱佳,不知怎的好好的就突然见红了。”
罗雪看着轩辕俊逸一直是一脸的淡然,突然轩辕俊逸的目光直奔自己而来,罗雪来不及闪躲,那目光,竟是无限的安抚和关怀。
这时一位太医从内殿出来,一下跪倒在地。“臣等无能,怡妃娘娘这一胎滑的突然,臣在娘娘的食物中现了大量残留的虾饼和蟹排,虾蟹本就是孕妇特别不能碰的,臣等无力救治,没能保住娘娘腹中胎儿,请皇上降罪。”说完俯在地。
一片寂静,轩辕俊逸久久望着俯在地的太医。
良久,他才话,“怡妃这一胎去的突然,要怪也怪罪不到你们身上,给怡妃好好诊治吧,好好的为她后期调理。”
“谢皇上宽宏之恩。臣等定当尽心竭力。”说完便退了下去。
“怡妃妹妹真是不该啊,虽说身在孕中胃口是大些,可是该忌口的就碰也不该碰的,真是太糊涂。”太后万分扼腕,疼惜不已。
轩辕俊逸望了望内殿,“今日御膳房掌厨的众人自行领罚二十大板,罚俸半年,太后照顾不周,疏于管理,罚俸三月,禁足半月。皇嗣事大,怎可如此疏忽,朕念在怡妃尚在秉中,就不治她疏忽大意之罪了,朕希望今天的这场悲剧能让后宫中人得到警醒,不要再让人看见诸如此类的事情了。”说完扫视众人。
“臣妾定当铭记于心。”众嫔妃纷纷行李。
轩辕俊逸看了看太后,太后轻轻摇了摇头。于是轩辕俊逸移步出了雪阳宫。
一番折腾,罗雪等人各自回到宫中,尹贵妃也随罗雪一并来到了流萤阁。
“今儿这事儿,妹妹怎么看?”尹贵妃挑眉看着血罗雪,漫不经心。
罗雪看向尹贵妃,“我只是觉得这其中蹊跷甚多,突然滑胎这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可是皇上的处理确是不过了了,态度更是淡漠如水,似不甚在意,同之前的盛宠大不相同,虽说君威难测,但皇上听说这件事的反应却是此般平静。”罗雪询问式的注视着尹贵妃,“而且,怡妃之前的情况一直是十分稳定健康的,怎的仅仅是食用了一些虾饼蟹排就轻易滑了胎?”
尹贵妃清叹一口气,“我早说过,宫中的孩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生下来的,其中的利害关系盘根错节,谁趟了这趟浑水就注定不得善终。”
罗雪一脸震惊。
“妹妹,你入宫不久,许事听闻过少,慢慢的你就能看清其中门道,不必恐慌,你只需独善其身,行事谨慎就好。”
罗雪艰难的移动目光,尽管已经在这个金玉其外的皇宫待了这么久,但在涉及生命人性的层面,她还是没办法释然的全面接受。
尹贵妃暗自叹息,皇后到底还是太年轻。
晚,就在罗雪就要落账就寝时,轩辕俊逸却突然出现在寝殿门口。形单影只,身后空无一人。
罗雪连衣服也顾不上披,趿拉着鞋向着轩辕俊逸过去,连礼也顾不上行,一把抱住轩辕俊逸。
“此时皇上不是应该在怡妃的雪阳宫么?怎的臣妾还能见到皇上,莫不是思念过重病糊涂了不成?”罗雪眷念的蹭着轩辕俊逸的肩膀。
轩辕俊逸轻抚罗雪柔顺的丝,宠溺的吻吻罗雪露在丝之外的珍珠耳,“路经拟珍阁,想着这会子你应该还没睡下,因着白天的事,怕你心里不安定,便想来看你一眼,只看一眼我也便安心些。”
罗雪心下一片湿热,雪阳宫坐北,而拟珍阁在东南方,从和乾宫到雪阳宫再怎么绕路也顺不到这遥远的拟珍阁来,不由得,她便加重了拥抱的力度。
“小雪不必害怕,我不会让今日白天的事生在你身上,无论生什么事小雪都不必害怕,我定会护小雪周全。”
“只要有皇上在,小雪什么都不怕。皇上你去吧,怡妃娘娘还巴巴的等着皇上呢。”
轩辕俊逸疼惜又不舍,吻吻罗雪的额头,“乖,好生休息,切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罗雪点点头。眼看轩辕俊逸念念不舍的转身离去。
早春的夜晚,寒气依然浓重,丫鬟走上前为罗雪披上外衣,“小姐既然不舍皇上,何必大方将皇上往外推?”
罗雪将衣服拉紧,“争宠,争的不是人而是心,不管皇上人在哪儿,只要他的心始终在这流萤阁,那我便夜夜高枕无忧。”
不知是春日暖熏还是季节变换身子不适,近日来罗雪总是昏昏倦倦,食不知味。这日,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式,看的人垂涎欲滴,可罗雪就是没有胃口,望着满桌的菜肴,心里苦闷不已。
“小姐。”丫鬟人未见,声先入。
“何事这样慌忙?”
丫鬟微喘,“小姐,你前几日吩咐我查询那日在栖霞水榭看见的身影,我打听到了,那是宫外从外地请来的戏班子,本来他们是要在宫里唱几场的,但因为怡妃的事,他们这几日已经离了宫。还不知他们是否已经离开了玉珀城。”
罗雪眉头一紧,宫外?萧煜的身影立即跳入脑海。不,罗雪在心中极力反驳,不能再去招惹他平静的人生了。
春意昂然,罗雪穿着御衣坊新裁制出来的单衣,带着丫鬟来到御花园赏花。
“小姐,你看那株山茶,像不像咱家后院的那株,颜色是一样的呢,我还记得有一次逸舟少爷淘气,拼命给那山茶浇水,差点儿没把花浇死,小姐当时就。”
“参见皇后娘娘。”
就在罗雪和丫鬟聊的兴致勃勃时,萧煜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罗雪来不及收回脸上的灿烂,愕然对着萧煜。
“许久不见娘娘,娘娘消瘦不少,娘娘须多多注意身子。”萧煜身穿藏青色官服,虽是行礼姿势,但目光里却是藏着满满的关切和,不该有的思念。
然而罗雪许久回不过神来,万花齐放,姹紫嫣红之中,他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逆着日光,蝴蝶飞来飞去,他的脸,竟然有些看不清晰。
“多谢丞相挂心,本宫一切安好。”最终还是服从了本分。
萧煜眼底划过一抹失落,“虽千里奔波就是为了这‘安好’二字,但听到了却又觉得不是那么放心,若是信了,像只是为了给我自己一个交代而随便给出的一个敷衍,但若是不信,只怕又是夜不能寐了。”
“丞相何必作茧自缚,他人的安好许是丞相的定心丸,何不知,丞相的安好未必不是他人的心头宏愿。”罗雪低头看着萧煜挺直的身影。
萧煜不语,心里却是风起云涌。
“丞相让奴才好找,皇上候丞相已久,迟迟不见丞相身影便急了,这不,差遣奴才一通寻找。”秉清突然出现,急匆匆往这边走来。
“不想皇后娘娘也在此处,老奴给娘娘请安了。”
“本宫看今日天气不错,想着这花园里的花该开了,便闲不住出来走走,不想竟在此处偶遇同样有赏花闲情的承勇丞相。”罗雪微笑着解释着这幅场面。
“秉公公,这就为我带路吧。”萧煜看罗雪一眼。
“是,皇后娘娘,奴才这就告退,不打扰娘娘赏花的好情致了。奴才告退。”
罗雪站在原地看着秉清和萧煜的身影越走越远。她一直僵直的身子慢慢软下来,轻倚着丫鬟,“终究还是做不到平静如水。”
丫鬟扶着罗雪,望着远去的萧煜,担忧的扶着自家小姐离开了。
也不知是白天沾染了太多花粉还是什么原因,到了晚上罗雪身上瘙痒不止。丫鬟连忙前往太医院请来了太医。
太医仔细查看红肿处,决定把脉了再下定论。
太医把脉完毕,连忙跪到罗雪跟前。
“恭喜娘娘,娘娘已有孕一月有余。”
罗雪惊住了。
丫鬟也是一脸讶异,“那我家娘娘脖子上的瘙痒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