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央拉着谢容华的手,请她坐在罗汉床上,又从衣柜里为她取来一件酱色的素缎夹袄:“毕竟入秋了,夜里有些凉,你身子弱,又有气喘的旧疾,多穿上一件才妥当。 ”
谢容华顺从地接过夹袄穿在身上,一边系着襟子上的黑玛瑙葫芦扣一边说:“贵妃娘娘似是有什么心事?”
允央瞥了她一眼,有些消沉地说:“皇上正在北疆四面楚歌,本宫呆在汉阳宫里什么帮也忙不上。”
谢容华知道北边的情况有变,但是实在没想到皇上已经到了四面楚歌这么严重的地步。她不由自主就变了神色:“不知贵妃……此话是何意?”
允央心事重重地说:“皇后在北游的途中意外被刺客围困,最后无奈自尽。这个消息传回洛阳举国震惊,可是你有没有现,有一点不太正常。”
“哪里不正常?”谢容华低头仔细考虑着,过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说:“贵妃指的可是醇亲王?”
“正是。”允央应道,可是脸上的神情却好像更沉重了些:“今天下午,刘福全曾经呈上来一个册页,里面有一大段都在说件事。”
谢容华终于明白,允央看过册页后为什么没有马上和自己商议,原来此事有关于醇亲王。
允央一直认为自己刚出生就夭折的小皇子是被醇亲王派人给害死的。
赵元严厉地将醇亲王派到边疆重镇云州,并且下旨说没有特召醇亲王永远不准回洛阳,就算这样也没能让允央彻底地放下此事,她与醇亲王势同水火。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出现了醇亲王的消息,允央本能的反应就是避嫌。
“醇亲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皇后自尽的消息?”谢容华问。
“云州离皇后出事的地点隔着几百里,醇亲王得到消息时后,马上要求赶过去吊唁,却被皇上拒绝了。”允央一说起醇亲王,语气中总带着深深的厌恶。
“皇上这么做不难理解。”谢容华若有所思地说:“云州是大齐国最重要的北方互市,若是云州失守那大齐的都城洛阳就危险了。所以皇上不让醇亲王前来,真的是用心良苦。”
“可惜,醇亲王却没有听皇上的吩咐,连夜带兵出了城。”允央的语气里有种恨铁不成钢铁的焦虑:“谁都没想到,当夜的醇亲王竟然指挥向导,让自己带来得一千亲兵冲到云州旁边的三座小城里,血洗了这三个地方。”
谢容华听到这个消息时,身体微微一振:“难道真有这等事?醇亲王作为一城的主帅,这样擅离职守,皇上如何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