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站了一会儿,确认齐飞月不会再回来后,他才迈开步子,朝警局的大门走去。
值班的人看到他,立马放行。
这态度完全跟拒绝齐飞月的时候两个模样。
齐飞月当然没走。
她心中有疑惑,自然不会就这般走了,在这条人行稀少的马路上绕了一圈,她又返回,车停在警局不远处的一颗大愧树下,车灯熄灭,半敞下车窗,眼睛盯向警局门口。
没过多久。
大概也只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安阳从里面走了出来。
齐飞月冷眯了下眼,将车从大树下面开出来,远光灯大开,直照向门口的安阳。
安阳被突如其来的强烈的灯光罩住,连忙伸手去挡,步子自然就停顿了下来,而这个时候,齐飞月半只手臂都从那敞开的车窗里探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处在光源中的安阳。
“安助理,这次该不是巧合了吧?”
安阳无语。
恹恹地松下手,虚蒙着眼朝他走过来。
“二小姐,你故意的?”安阳生气地瞪着她。
“你不说实话,我只好自己探索了,看来,你确实是来警局的,是为夜笙?”齐飞月盯着他问。
安阳:……
他能说,他真的不是来看夜笙的吗?
犹豫再三,他还是答道:“是。”
“何事?”
“就是来看看他,没有别的事。”
齐飞月感到可笑极了:“你跟夜笙还谈不上来看一看的交情吧?是卜锦城让你来看他的?跟他说了什么?是想加害他还是想收买他?”
安阳无语。
他真不知道呀!
他本就不是来看夜笙的,他是来看……
“二小姐,我还有事要做,就先走了啊。”安阳一副打马虎眼的样子,说完就很快地走到人行道边上,急速地把车开走。
等开到闹市区,他找了一家洗车店,洗车的时候,他给卜锦城打电话,苦哈哈地向他禀报:“总裁,我刚去警局的时候,碰到了飞月小姐。”
“这么晚了,她去那里做什么?”卜锦城皱眉问。
安阳答:“应该是看夜笙的,她怀疑我也是来找夜笙的。”
“哦?”
“她没问你或者拦你?”
“有。”
卜锦城就不自禁的内心微微地紧张了一下:“你怎么回答的?”
安阳说:“我承认了,承认是来看夜笙的。”
卜锦城伸手揉了揉额头。
真是头疼!
他昨天才跟她说,陷害夜笙的可能是南风琉雪或者徐国昌,今天她就在警局门口碰到了安阳,而安阳又承认了是去看夜笙,那她不怀疑他才怪!
“我知道了。”
卜锦城平静地说,然后又问:“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
“嗯。”
一个字落,卜锦城就将电话挂断。
挂断后,他又翻开通讯录,手指定在“暮南倾”三个字上面,看了半天,这才按下拨打键。
等待接听的空闲里,他想:或许,这是最后一次用这个身份跟他通话了。
铃声大概持续了一分钟之久,那边才接起来,男人的声音还是一如继往的冷漠,但细听之下,可以听出一丝微弱的小心谨慎。
“长话短说!”
四个字。
言简意赅,一如他的人。
卜锦城笑了下:“咱们兄弟好久没联系了,难得我今天有时间有心情,你都不能陪我聊聊?”
暮南倾冷酷无情道:“我跟你不是兄弟。”
卜锦城:……
有时候这种性格真的很让人讨厌!
好吧。
他也没兴趣跟他称兄道弟,直说:“既然你的目地达到了,那我觉得再争对齐氏建筑就没意义了,飞月跟齐虹不一样,如果逼的太狠,我怕适得其反。”
“这个我知道。”
“那我就收手了,你让我对我的女人下手,我会天天失眠!”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总之,齐氏建筑不能留,要留也只能留在别人的手中,你知道,我只对你放心!”暮南倾冷冷地说道。
卜锦城真的很想摔手机!
“阿月会恨我的。”
她真的会恨他!
暮南倾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睡在怀中气息平稳的女人,冷酷的脸上瞬时就柔和了几分,嗓音也跟着低缓下来:“一时之恨而已。”
但愿吧。
卜锦城不敢保证齐飞月会恨他多久,但肯定是恨的。
“什么时候走?”他岔开话题问。
暮南倾说:“后天,夜笙我先借过来用了,齐飞月那边,你自己想办法交待。”
“不行!”
这一次,是卜锦城坚决反对。
“齐虹的事情已经让她恨上我了,她想报仇,我就帮她一把,把目标指向徐国昌,好歹减了一点她的恨意,可你现在这样做,她会认为我在欺骗她!”
“她想怎么想随她。”
“不行!”
卜锦城猛地从沙上站起来,一脸冷寒:“我说不行!夜笙你不能带走!”
“那你认为,谁有那本事送我回去?”
“你不一定非要回英国!”
“你确定?”
卜锦城一时哑然,手紧紧地攥了起来,脸色紧绷,他知道,对于暮南倾来说,目前最好的去处就是英国,而原计划里,他也是必回英国的。
但是。
夜笙如果真的就这样离开了,齐飞月肯定又要把这笔帐算到他头上来了。
卜锦城抵住额头,一时头疼至极!
“想好了没有?现在没有你反悔的时间了,不要一时妇人之仁就让之前的一切计划和筹谋都功亏一篑!你自己想明白,明天中午,我会离开!你不必来送我。”
“我在楚城。”
卜锦城咬牙,他才不会去送他!
“那最好。”
暮南倾冷冷淡淡的:“这样你就不会来搞破坏了,至于齐飞月那边,如果她信你,你做什么她都信,如果她不信你,你就算什么都不做,她也不信。而你之所以这么烦躁,是因为她根本不信你,不信你的另一层面意思就是——她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