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会谨记大人的教诲!”
李自成将目光转向周宾,“战争已经开始,第五百户要做好一切准备,随时可能迎来一场恶战,士兵的枪支、子弹都要检修一遍,此外,在适当的时间,让士兵们去城头转转,先熟悉城头、西城外的环境。”
“是,大人!”周宾也是心潮澎湃,虽然刘云水部的骑兵可以搞些小动作,偷袭一下蒙古人的小部落,但真正解决麦力干部骑兵的,还是需要第五百户的兄弟,特别是他们手中的步枪。
只是步枪虽然在甘州实践过一次,那是对付步兵,在高速奔驰的骑兵面前,不知道会有什么战果,但愿自己的兄弟,不要给西宁军丢脸。
当然,战略上的部署,那是大人的事,他只需要执行,按照大人的军令去击杀蒙古人,西宁步枪在战场的威力,也许只有大人知晓。
在卡当城建筑工地的东南角,田天浩正孤独地坐在一块孤零零的大青石上,原本还在生闷气,但这几日下来,他的内心感受最深的还是震撼。
自从西宁军辅兵参与修筑城墙以来,筑城的速度大大加快,那些看起来有些羸弱的辅兵,总是不一言,只知道蜜蜂似的闷声干活,虽然不如回人壮丁强壮,但他们每个人所搬运的石块,似乎比回人还多,七八百辅兵每日搬运的石块,至少是两百回人的十倍。
让田天浩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些辅兵好像永远不知道劳累,干活期间,除了偶尔擦把汗,就没看到有人在休息,反观回人,个个身强力壮,但只要有机会,他们还会在身边的石块上休息片刻,即便干活的时候,似乎也没有用尽全力。
田天浩作为回人监工,自然不希望回人太过劳累,他甚至希望这些壮丁,尽可能多休息一会,谁知道花大力气建起的这座军城,能不能真正挡住蒙古骑兵!
午后,见李自成离开了工地,田天浩也是离开工地,向东晃悠晃悠着独自游览附近的山水去了。
直到快要晚饭的时间,他才往回赶,免得误了晚饭,但在路过看守粮草辎重的辅兵营地时,田天浩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数名辅兵跪在帐篷中,双手搭成十字架,正翘着屁股闭着双目,不知道在做着什么,也许这不是什么秘密的事,营帐的滚帘并没有合上,从外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田天浩一时好奇,悄悄蹩近营帐,刚才这些士兵在领头的士兵带领下,口中开始念念有词: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了我们的罪,如同我们免了人的罪,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教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荣耀、权柄,全是父的,直到永远,阿门!
士兵们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田天浩疑惑不解的时候,几名辅兵已经睁开双目,从地上爬起来,见了田天浩,并没有任何恼怒,只是向他微微一笑,却是齐齐走向火兵所在的临时餐堂。
“几位兄弟,”田天浩见对方目没有介怀的样子,胆子大起来,追了两步,赶了上去,“你们刚才在做什么?什么‘直到永远’、‘阿门’?”
领头的士兵继续保持着微笑,甚至还露出了牙齿,道:“田公子,我们是天主的教徒,刚才是在做弥撒!”
“天主教?弥散?”
“是呀,天主教徒在吃饭之前,都会做弥散,向天主求取粮食,免除自己的罪过!”
“天主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和我们的真主安拉相比吗?”田天浩不屑一顾,他已经明白了,这些士兵,乃是那个什么天主的信徒,不过,与唯一的真主安拉相比,天主能算什么东西,值得这些傻瓜汉人如此虔诚吗?
“田公子千万不要污蔑天主,”几名士兵都是敛了笑意,特别是那领头的士兵,更是不顾身份上的差异,竟然出言教训起田天浩,“我们所有的一切,包括粮食,都是天主赐给我们的!”
“粮食?”田天浩冷冷一笑,道:“西宁军的粮食,还不是我们送的?如果没有我们的真主安拉,你们又何来粮食?”
“你们若不是受到天主的感化,又岂会给西宁军粮食?”那士兵的语言就有些不善,看在天主的份上,尚未完全翻脸。
田天浩顿时气歪了鼻子,敢情给西宁军粮食,还是因为天主的缘故?不过这些傻瓜汉人,肯定不知道真主安拉,他也懒得和那士兵理论,便反唇相讥道:“除了粮食,天主还给西宁军带来了什么?”
“在你们受到蒙古人的欺凌时,那个真主安拉在哪?其实天主给西宁军赏赐了许多极为秘密的物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那士兵再不肯搭理田天浩,匆匆去了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