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敢,我也不会答应,”李自成冷声道:“开封府迟早也是天命军的地盘,到时候大家还是要兵戎相见,迟战不如早战,趁着罗汝才现在无家可归……”
“如果能用战斗解决问题,自然一了百了,”牛金星微微摇着头,“可是,天下流寇众多,如果听说天命军将罗汝才部灭了,兔死狐悲,他们便会对天命军心寒!”
“先生的意思……”
牛金星的眼中,忽地闪现出奇异的光芒,“收编,就像当初的一斗谷那样,收编了罗汝才部!”
李自成思索片刻,道:“罗汝才与一斗谷不同,他已经在奋战了十年,岂肯轻易接受天命军的收编?”
“或许事情不是想象的那般困难,罗汝才如果与张献忠闹翻了,那就是穷途末路,”牛金星道:“虽然游骑说,罗汝才部有十余万人,但流寇常常裹挟着百姓和家眷,真正参加战斗的士兵,不会超过两万,”顿了一顿,又道:“如果罗汝才看到天命军的实力,完全有可能接受天命军的收编,大都督可要在临时都督府中,给罗汝才留下位置!”
“哈哈,”李自成大笑,但他心中明白,想要完全收编罗汝才部,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先看看情形再说吧!”
午饭之后,李自成顶着酷暑,沿着堵水、澧水、泌水查看两岸的农田,现绝大部分农田都有收获过的痕迹,真正绝收的土地,还不到一成。
百姓有了粮食,也就不会成为饥民了,只要天命军不征收重税,百姓就能初步解决温饱。
或许河南的旱情,根本没有传说的那名严重。
人祸比天灾更可怕!
李自成每过一处,特别查看河道的水位,现水位都处于高位,旱情应该有所减弱。
这里是河南的最南部,河流密布,即便少雨,河流中储存的水分,也可以灌溉农作物。
李自成现,即便是堵水、泌水这样的大河,两岸土地的利用率也是不高,如果有足够的人手,还可以开垦出不少的耕地。
回到扎在唐县城东的大帐,已经是日落时分了,距离天黑,还有一小段时间,李自成正要去晚饭,忽地有亲兵跑过来,“大都督,有客人求见!”
“这个时候,还有谁求见?”李自成先想到了第七营的人,宋文部的主力,驻扎在南阳城,南阳府所属的州县,难保没有第七营的人。
“回大都督,来人叫行横狼,是罗汝才的人!”
罗汝才?李自成心中一动,罗汝才的使者这么快就来了,看来自己的和牛金星的估计没错,他一定与张献忠失和了。
湖广不缺粮食,罗汝才只是缺少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李自成思索片刻,决定见见使者再说,先摸清罗汝才的真实意图,然后再决定对策。
“让使者进来吧!”
“是,大都督!”
亲兵转身出了大帐,不消片刻,又转身回来,后面跟着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
中年人一身戎装,方脸,下颌一簇短须,面色黝黑中透着一点蜡黄,一双赛过鹰隼的双目,穿过侧前方的亲兵,已经在打量着李自成。
李自成觉得有些面善,虽然铠甲遮住了部分轮廓,但他确信,这个行横狼,自己一定见过!
行横狼打量着李自成的双目,也是显出惊讶之色,竟不知不觉张开了嘴唇。
何小米见罗汝才的使者如此无礼,不觉喝道:“大胆,见到大都督,竟敢不跪?”
李自成摆摆手,让何小米禁声,他从行横狼的眼中看到了吃惊,不错,此人一定是自己的故旧,而且面相很善,应该是非常熟悉之人,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你是……”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都是哈哈大笑。
“鸿基?”
“立功?”
李自成实在没想到,罗汝才派出的使者,竟然是高立功,高桂英与高一功的大哥!
从宁夏驿站回到米脂县,自己吃了官司,被关在县衙大狱,当时债主艾诏勾结知县晏子宾,欲要谋害性命,幸好高立功在县衙大狱当值,他不顾前程,偷偷释放了自己,将自己带到壶芦山。
在壶芦山休养的那段日子,与桂英两情相悦,结为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