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和至则将是美洲都司的任指挥使,以及北美舰队总兵官。
现在正在下令抢占上风的朱和至对皇帝的决定浑然无知,他只知道在海上不能落入下风,否则尸骨无存。相比太平洋上的狂风暴雨,真正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却是西班牙海盗的偷袭,从第一次遭遇损失了三条船之后,他就养成了时时占据上风的习惯。
“殿下!”侍卫冲到朱和至面前:“对面是东海舰队,他们让我们降帆候命……”
“东海舰队可以命令亲王么?”朱和至有些不悦。
“从法理上来说,”那侍卫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受训内容,“是可以的。各舰队在其治海洋面代表皇帝陛下。”
朱和至有些郁闷,正待祭出皇帝钦赐的金龙旗,只听那侍卫又道:“而且传令船说,皇帝陛下就在东海舰队旗舰上。”
“你个傻货!还不去降帆!”朱和至大声道。
在船上不可能有温文尔雅这回事。大海大洋在开阔人的心胸同时,也将温柔和文雅吹磨殆尽。这里不是文人雅士的后花园,而是斗士们的厮杀场。
两支船队相接之后,朱和至从小船登上了东海舰队旗舰,琉球号。
“臣朱和至,拜见陛下。”朱和至上了船,在甲板上见到了身穿蓝色便服的朱慈烺。
“荆王立功于绝域,朕心甚慰。坐。”朱慈烺笑道:“美洲风光如何?”
“回陛下,其极北之地终年为冰雪覆盖。又有森林湖海,景色宜人,然而半年黑夜,半年白昼,与人间不同。”朱和至道:“臣率船队继续南下,却现美洲西海岸气候日益诡谲,春夏无雨,而冬日雨水颇丰,恐怕不易稼穑。”
这便是地中海气候的影响。
“美洲地阔八千乃至万里,纵长万贰仟里,荆藩所见不过是美洲一边一角,其内陆却有有极适宜种植作物的沃土,不下千里。”朱慈烺道。
朱和至对于皇帝的断言没有任何怀疑。所谓圣人,不就应该是不窥牅而知天下么!何况这一路行去,现皇帝陛下对沿途特别地形都做了标记,不论是博览群书还是生而知之,都足以让人信服。
“朕有意让你经营美洲,你意下如何?”朱慈烺问道。
朱和至略一迟疑,道:“臣敢不尽心!”
朱慈烺敏感地现了朱和至的迟疑,笑道:“美洲广阔,甚至自立一国都可以,你这是与朕共天下了。”
“臣岂敢!”朱和至吓得跪倒在地:“和至是陛下的侄儿,亦是陛下的臣民,披肝沥胆只为陛下开疆拓土,岂敢存此不臣之心!陛下明鉴啊!”
朱慈烺抬了抬手,很满意朱和至的反应,笑道:“其实这天下本就不是朕一人的。从上古三代而至于今,华夏既有礼仪之大,又有服章之美,岂是一人之力?你远在异域,只要忠于华夏,忠于大明,不叫四夷乱华谋夏,朕便足以放心了。”
朱和至眼泪都流了出来:“臣愚鲁,只知道忠于陛下。”
朱慈烺知道这种话没办法硬灌给这个时代的人,他们还留存着信仰,而皇帝就是这个信仰的载体。
杨威站在皇帝身侧,看着荆王的反应,心中隐约觉得这人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开拓者。远在泰东之地的美洲,与大明一年能有一两次通讯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正需要一个杀伐果敢,不受传统道德约束者前往主事。
孝子贤孙固然可以守成,但要开拓却不容易。
——不过往好处想,说不定这是荆王少年老成,城府极深,故意做出来的姿态呢?
杨威安慰自己。
“这位是武备大学教授,杨威中校。” 朱慈烺道:“收纳美洲之地以为屏障便是他的谏言,故而朕叫他一起来了。”
杨威上前一步,向荆王行礼致敬,道:“微臣可否向大王征询一二?”
荆王自然是绝无隐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