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哀哉志才(1 / 2)

“大兄、子茂为何不劝阻主公?”一出议事厅,郑浑就朝着郑泰、阎圃质问道,“为人臣下者,须直言劝阻或寻机补救啊!”

郑泰不由得苦笑道:“文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主公了,应当知晓主公的脾气秉性。志才乃第一个投奔主公之人,自追随主公便任劳任怨,屡建功勋,在主公心中的地位非我等可以想象……况且刚才的安排也表明主公甚是清楚知道此举的后果……”

郑泰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此时主公悲恨至极,又如何劝得?”

“此举凶险非常,一遭不慎,梁州大好局势旦夕倾覆!”秦宓也担忧说道。

阎圃沉吟一阵,建议道:“或许两位夫人可以一劝?”

郭嘉却道:“大夫人(指小荻)与志才、赵二情同兄妹,今一死一伤,怎会劝阻主公暂缓复仇?”又苦笑一声,道:“纵使大夫人出言劝谏,主公已然号令三军出师复仇,岂可朝令夕改,令将士心寒,让天下耻笑?”

“如此,就没有办法补救了吗?”

“难啊……”几个谋士都眉头紧锁,止不住的摇头。

“有一人可以!”贾诩却是淡然说道。

“文和快讲!”阎圃赶紧拉住贾诩双手,着急说道。

“诩昨日查访了志才出征前后情境,现个中细节颇不寻常。”贾诩缓缓说道,“讨董之前,志才便独领‘促成十八路诸侯讨董’之事,不许众人插手其中。又再三告诫主公‘成大事者,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又当守愚、守静、守时、守信!勿忘彼时承诺,使天下寒门亦能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业者有其产,学者有其教。’,颇似遗言之味。再者,袭取益州恰是我梁州壮大既定之策,只是苦于出师无名故而延缓至今,现在志才之死正有借口兴师问罪……”

“志才是故意……”其余几人尽皆醒悟过来。

“文和此举不过是事后推测……即便如此,主公若得知事情真相,怕是更难理智……”郑泰还是次见到贾诩,对贾诩的才能还不熟悉,因此迟疑不信。

阎圃却是见过贾诩的“毒辣”,深知他对人心,对局势的洞悉判断能力更在自己之上,已然深信不疑,赶紧询问道:“未知是何人?”

“志才之妻,戏夫人!”

“走,速去戏府,拜见戏夫人!”

郑泰说了一句,便朝着戏志才的府邸疾步行去,众人也赶紧快步跟上。

州牧府临街的戏府大门口用松枝白花扎起了一座牌楼,以往那四个写着“戏府”的大红灯笼,已经换成白绢制成的素灯,连那两只石狮颈脖上也套了白布条。门前旗杆上,挂着长长的抬魂幡,被风吹着,一会儿慢慢飘上,一会儿轻轻落下。

门前空地正中,搭起了一座高大的碑亭,碑亭里供奉着一块朱红销金大宇牌,上书“梁州主簿、兵曹从事、中书侍郎戏公讳忠之灵位”。碑亭四周,燃起四座金银山,一团团浓烟夹着火光,将黄白锡纸的灰烬送到空中,然后再飘落在四处。

正对面戏志才素日奈见外客的主厅,现在已经改成了灵堂。屋檐下挂着一排白纸糊的灯笼,抬眼一望,就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奠”字。

灵堂肃穆,正面是一块连天接地的白色幔帐,黑漆棺材摆在幔帐的后边,只露出一个头面。正中间奠字下方是一张条形黑漆木桌,上面摆着香炉、供果。

灵堂里香烟袅袅,铜炉里昂贵的檀香木烧地劈啪作响。浓郁的香烟袅袅升起,让灵堂内变的雾蒙蒙地。十八个诵经的高僧已径退到廊下喝茶休息去了,灵堂上,右侧孤伶伶的跪着戏志才过门不到两年的妻子许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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