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看起来完好无损的音乐盒,不停地出悦耳动听的旋律,安静地躺在梳妆台上。莎莎一动不动地坐在凳子上,一股冰冷从心底蔓延开来,凉彻全身……
在她以为,一切终于好转了,大家终于从低谷里又出来了的时候,杜若淳又给她来了这一刀!
离婚!
她很想笑,笑话他一个大老爷们,轻易将这两个字说出口!更笑他是个懦夫,离婚这种事都没勇气跟她当面说吗?!
留着一张纸条,打电话给他,他不接,什么意思?!
没有难过,更多的是愤怒,很想立即找到他,打他一顿!
当然,那些还没来得及和他说的话,她也要当面对他说清楚的!
侧过头,无意中,看到了镜子里脸颊上挂着两条泪痕的自己,她自嘲地笑着,哭什么呢?!
有什么好哭的!
或许是在自怜,终究还是没找到一个能理解她,体谅她的男人!
或许是在怨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这么轻易地要离婚,说什么放她自由的话来!
在她终于相信,他是真的爱她的时候,他又经不起考验了!
她抹了抹眼泪,将那只还在响的音乐盒合了起来,嘴角自嘲地上扬。杜若淳,他真以为她心里爱的人是牧歌吗?!
这种时候,装什么伟大?!
抓起他送她的饰盒,她继续收拾行李,没带几件衣服,也没思考纽约现在是什么天气,胡乱塞了两身衣服,检查了证件,拉着行李箱她就出了主卧。
“莎莎!你这是要出差去呀?”杜母看向莎莎拎着行李箱下楼,诧异地问。
这都傍晚了。
“妈!我去纽约找杜若淳!小耳朵放学,您帮我跟他解释解释吧!”她笑着道,假装什么事都没生,不想让老人担心。
怎么这么突然?
夫妻俩肯定是吵架了!
杜母暗忖,大抵知道儿子可能在跟儿媳赌气!
“莎莎啊,你放心吧,我们会照看好小耳朵的!你尽管去吧,跟阿淳说清楚。男人都一副德行,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估摸着是吃你和牧歌的醋了!”杜母扬声道。
莎莎在心里苦笑,她当然知道杜若淳要跟她离婚的心思,可笑的是,在他眼里,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一边能跟他床.上翻云覆雨,心里能一边想着别的男人?!
“谢谢妈!我明白,知道该怎么做!我走了啊,晚上九点的航班!”她笑着道,“爸不在家吗?”
想着应该和公公也打个招呼的,逡巡一周没看到老人。
“去广场遛鸟去了,别管他了,你放心地去吧。到机场别忘了吃点东西!”老人亲切地叮嘱她,莎莎感动得有点鼻酸。
公公婆婆对她都非常好,从没嫌弃过她和她的家人。
她拖着银色的行李箱,出了家门,司机已经在等她了,小耳朵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回来,没有等他。
去机场的一路上,她想了此行的目的,没有答案。
只是想跟杜若淳把一些话当面说清楚,那些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的话……
结果是怎样,得看他的了!
——
纽约分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穿着西装革履的杜若淳,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一名绾着金色髻,穿着纯白色套裙的女秘书站在办公桌斜对面。
她毕恭毕敬地看着杜若淳右手握着签字钢笔,在文件的右下角签字。
他桌上的电话机响了,他抬起俊脸,按了免提。
流利的英语传来,他沉声回了句。
不一会儿,乳白色的双开大门被人推开了一扇,进来的人是许特助。
“杜总!”许特助双手握着一只黑色的手机,走了上前,在他对面站定,对他沉声道。
“你来得正好!一会儿陪我去旧金山!”杜若淳沉声道。
许特助皱眉,“杜总,可是,夫人已经在飞纽约的航班上了!大概,十个小时后到,这是她登机前来的短信!”
黑色的宽屏手机被呈上,杜若淳的心,扯了下,看着手机上的短信。
短信里,莎莎说了航班号,预计抵达时间,希望他去接机。
杜若淳眯着眼,复杂地看着手机屏幕,在心里冷哼,抑制住那股心悸,“旧金山那边的新产品,马上上市,没空留在纽约!”
他沉声道,语气严肃。
许特助以为,老板知道他老婆千里迢迢飞来找他,会欣喜若狂的,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
“那,夫人……怎么办?”许特助皱眉,为难地问。
“不管她!”杜若淳冷声道,暗暗咬牙。
她终于意识到他的存在了?牧歌还没出院呢,怎么不留在医院陪护?他酸溜溜地想。
当然,她来找他,不一定就是来求和的。
也许是来找他离婚的呢?
说什么大度,都是假的。
他做不到,也容不得自己的妻子,心里念念不忘的是别的男人!
许特助的心悬了起来,心想,老板这样,不是在作死么?!
他也不敢管。
当天,杜若淳就和特助一行人乘坐私人飞机,飞去了旧金山。
——
漫长的旅途,她是冒着被公司解雇的风险飞来美国的,匆匆交代了工作上的事,为了杜若淳,她做了挺冲动的事。
登机前,给他的手机了短信。
希望到机场的时候,能够看到他来接机。
终于传来准备降落的广播,她的心雀跃起来,仿佛很久很久没见到杜若淳了,她很想马上就能见到他,不过,快了。
彼时,纽约好像是夜里。
这个对于她而言,完全陌生的国度和城市。
机场里,人来人往,都是陌生面孔,找到自己的行李箱后,她边四处逡巡,边走向闸机。
一个熟悉面孔都没有,周围是西方面孔,偶有东方面孔,就是看不到她熟悉的那张脸……
很多人在接机,纸牌上,没一个用中文写着她的名字,当然,也没听到任何人叫她的名字!
“孟璐小姐!”这时,终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莎莎循声望去,看到了一张东方面孔。
她立即走了过去,心想,肯定是杜若淳的司机。
“你好!请问你是——”
“孟璐小姐,我是许岩先生派来接您的司机,这是我的工作牌!”中年男人,将自己的工作牌给她,上面写着英文。
他是一家五星酒店的司机。
莎莎谨慎地思考了下,确定这司机不会是冒牌的,才跟他去了停车场。
边走边打电话给杜若淳的那名特助,她想知道,杜若淳在哪,为什么没有来接她!只是让一个陌生的司机来接她!
“杜若淳呢?他在哪?我不想去什么酒店,想立即去见他!”听到许特助的话,莎莎严肃地问,站在一辆商务车门口。
心口一片冰凉。
“夫人,杜总现在在旧金山,他正在参加新产品的庆功宴!您先去酒店将就着住一晚,我会转告他的。”许岩沉声道。
莎莎皱眉,“许岩是吧,我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来纽约的事,告诉杜若淳?!”
她激动地在电话里质问这个特助。
如果杜若淳知道她千里迢迢地飞来找他,他怎会不来接她?!
许岩为难,他要是说实话吧,怕到时候把他们的总裁大人给坑了,虽然,这个坑是他自个儿挖好准备跳的!
不说实话吧,他会被总裁夫人误解。
“夫人,杜总最近真的很忙!前段时间因为帮您前男友治病,耽误了不少公事,这些公事堆积很久了,他现在忙着处理呢。”许岩只好这么说。
忙,忙得都没空跟她打个电话?!
“好,你们在旧金山的哪?我现在飞去找你们!”莎莎沉声道,旧金山还在西部呢,她现在在东部,也不知这个点有没有航班。
别到时候,她飞去旧金山,杜若淳又飞回国了!
许岩哑口,抬起手腕看了时间,“夫人,太晚了,您飞了那么久,还是先去酒店休息吧!”
听着许岩的话,莎莎气得立即挂断。
飞了十几个小时,她早已头昏脑涨,但是,心里着急着想见到杜若淳的滋味更难受。她查了航班,这么晚,已经没飞旧金山的航班了,只好上了这辆商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