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嫌脏,用衣袖给我擦嘴角的血迹,一只手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好半响我才稍微舒服了一点,苦笑着说:“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竟然会在那种地方,生这种事,老天爷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啊。”
白菲低着头不说话,我也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我先开口说:“你不打算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吗?”
白菲摇了摇头说:“你不都已经看见了吗?我在夜总会工作,做包厢公主。”
我激动的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瞪着眼睛说:“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白菲闭上眼睛,眼泪流了出来,好半响她才说:“都怪我,当初就不该跟我妈走,没想到会成这样子。”
我吼道:“你倒是说啊,到底生什么事了!”
白菲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了。她跟着她妈妈到了省城后,继父对她也挺不错的,给她安排了一所不错的学校,还给她入了省城的户籍,可没过多久她就现她继父是个禽兽,有次趁她妈妈不在,竟然半夜进了她的房间想对她施暴,幸好她跑掉了。白菲把这事告诉了她妈妈,她妈妈带着她去找继父理论,反而遭了一顿毒打。这时候家里来了一群人,是来收账的。她继父烂赌输了很多钱,把房产和车全都抵押了高利贷。白菲本来要跟她妈妈离开的,没想到她继父竟然把她卖给了夜总会,因为他在夜总会也输了很多钱。
白菲被华迪夜总会抓去做包厢公主,还不完钱就不让她走。
我听到这里,咬牙切齿的说:“妈的,我要砍死那个畜生。你告诉我他在哪里?”白菲说她都不知道,自从被夜总会抓进去之后她就没跟家里人联系过了,她妈妈也联系不上,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我说:“我不信没地方说理,你跟我去报警,他们开赌场,放高利贷,在夜总会提供特殊服务都是违法的。”白菲摇头说:“没用的。华迪的幕后老板在省城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报警根本没用。”我说又问她为什么这么久一直不联系我,她说她不知道我从少管所出来了,而且也没有脸联系莫天鹏他们。
我气得用拳头砸着地面,白菲连忙抓着我的拳头说:“林枭,你别管我了,对不起,我现在已经不干净了,配不上你,我一开始也逃跑过,反抗过,但总是被抓回来毒打,后来我真的熬不住了。”
我听到这儿,心里一阵阵的绞痛,这是多么无奈多么残酷的事啊,我能怪白菲吗?我又有什么资格怪白菲,这个逼良为娼的操蛋现实社会,总是会把人折磨得痛不欲生,我心里很难受,也很矛盾,不知道怎么面对白菲。
我说:“熬不住了,所以你就出台?你什么都做过了?”
白菲看着我,很认真的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做公主,陪酒,从没有出台过,你信不信?”
我沉默了,没有说话,然后她自嘲道:“我就知道你不信的,所以我说我不干净了,在那种地方工作过的,哪有什么好名声?谁会相信我是清白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信不信,整个人都彻底的乱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白菲喃喃自语道:“华迪名气大,提供很多服务,但包厢公主也分下水的和清水的。自己不愿意下水的,场子里不会勉强,不下水的人赚的钱很少,很多人抵不住金钱的诱惑,慢慢都下水了,但我誓,我从没有出过台,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是,我名声臭了,配不上你了,我很感激你来找我,为了我豁出了性命。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不想对你隐瞒什么。你赶紧走吧,离开省城回家去,我是跑不掉的,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能再见到你,看到你一切安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白菲说完后站了起来,然后取下脖子上的一个吊坠放在我手里说:“这是奶奶临死前留给我的,我送给你,希望它能够保佑你以后平平安安,一切安好。”她说完后,捂着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