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一板一眼地对她道:“夫人平时喜欢喝云雾,用的水须得是山泉水,不能太烫,入杯时只须满八分……”
曲潋认真地记住了,在画屏的提点下,沏了一杯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茶。
等她沏好茶,带着画屏等丫鬟回去,便见屋子里除了镇国公夫人外,还多了四个风情各异的女子,其中除了一个年纪约模有四旬的外,其他三个的年纪从二十到三十不止,再看她们的衣服打扮,曲潋马上秒懂。
这是她那位公公的姨娘。
镇国公夫人指着那个年纪四旬的姨娘道:“这是武姨娘,是早年伺候国公爷的大丫鬟,因为伺候有功,特地提为姨娘。”然后又指着一个穿青缎子珍珠扣对襟旋裳头插缠丝点翠金步摇长相有些妖媚的女子道:“这是莫姨娘,是冲儿和诗儿的生母。”然后又指着最后两个不过三十的年纪女子介绍是陈姨娘李姨娘。
曲潋和她们见礼,特地多打量了一下几个姨娘。
武姨娘的年纪最大,并且颜色最是黯淡,看不出来她那风流倜傥的公公竟然这么长情,莫姨娘连生了两个孩子,而且隔着的时间都不长,想来应该很是受宠,而陈姨娘和李姨娘一个安份一个不安份,陈姨娘安份是因为无所出,李姨娘生了纪词,想来应该想要再生一个男孩。
看了四个姨娘,曲潋又瞄瞄镇国公夫人,不得不说,镇国公夫人这等美貌,生生将四个姨娘都碾压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在容貌上有能碾压了小妾的正妻,按理说这么好的容貌,又坐着正妻的位子,怎么着也能拘着丈夫才对,怎么会让镇国公纳了这么多房小妾?
曲潋正在疑惑中,等听到镇国公夫人意有所指的话,不禁明白了她今日的目的。
这是借着几个姨娘敲打她,当大家主母,别嫉妒成性,拘着丈夫,不让他纳妾。
虽然镇国公夫人没有点明什么,也没有在新婚期间就急巴巴地给儿子塞人,可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后,曲潋额头的青筋还是蹦了蹦。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镇国公夫人端着曲潋沏的那盏茶,挑起一边眉看她。
曲潋睁大眼睛,特别无辜地看着她,“儿媳妇没有什么意见啊,娘为何这么问?”
镇国公夫人瞅了她两眼,心里又有些腻歪,横看竖看都觉得这儿媳妇长得太柔弱了,看着就让人心烦。于是她也没再留她,挥挥手让她离开了。
曲潋自然很高兴能离开这儿,不过见婆婆让几位姨娘送自己,心里又有些那啥了。
她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甜美,仿佛根本不知道镇国公夫人刚才的意思,客气地和几位姨娘告辞。
回到暄风院后,曲潋的心情恢复得差不多了,先进内室抱了身衣裳出来,然后才问宫心道:“世子可是回来了?”
今儿一早,纪凛便去了京郊的渡口,送纪家几位长辈回平阳老家。如今前来参加婚礼的平阳纪家族人,大多数都已离去,不过还有一些因为生意之事留在京城盘桓几日,听说他们要离开,纪凛如今还在休婚假,少不得要去相送。
等听说纪凛已经回来了,并且在书房,曲潋便让人端了碗甜汤,亲自去书房寻他。
到了书房,便见纪凛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看书,阳光从窗外走过,整个人沐浴在明亮的光线中,美好得不似人间,让人几乎不忍心去打扰。
纪凛听到声音,抬眼看来,见她出现在书房门口,便笑道:“阿潋回来了,过来坐。”
曲潋笑着走过去,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从碧春手里接过食盒,拿出里面的一碗甜汤给他,然后挥手让碧春下去。
纪凛像这世间的很多男性一般,并不喜欢吃甜,所以那碗甜汤最后还是进了曲潋的肚子,刚好她也渴了。
纪凛笑着看她边吃甜汤边和他说今儿在寒山雅居的事情,并不作声,直到见她放下调羹,便凑过去亲她的嘴角,等现亲到一嘴的甜腻时,不由蹙着眉抽身,故作若无其事地端茶抿了口。
曲潋:“……”别以为她没看到他嫌弃的样子。
成了亲后,才知道他对甜食并不怎么喜欢,不像她,甜的也吃,咸的也吃,只要做得好吃,就像个标准的吃货。
“祖母那儿,是你说了什么吧?”曲潋笑嘻嘻地看着他。
纪凛微微一笑,曲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笑道:“我哪里说了什么?你想多了。”他不过是去和乌嬷嬷说了几句话,是乌嬷嬷自己通透,心疼他,才会和祖母说。
这些话自是不必和她说,他也不过是心疼她每天那么辛苦地早起,看她每天起床时都闭着眼睛胡乱地穿衣服,直到丫鬟给她净了脸,才清醒一样,那模样就像早起要她的命一样,真是让他好笑又无奈。
新婚那两天,她还有些不习惯,他要给她穿衣服,还害羞地拒绝了。如今他每天早上再给她穿衣服,她都闭着眼睛继续睡,连拒绝都懒得理会了,可见女性的羞涩也敌不过睡神的强大。
见他不愿多说,曲潋便也不纠结这话题,然后又说起了自己刚才在上院时,见了公公的几位姨娘的事情。
曲潋故作无辜地看着他道:“娘说,你是镇国公府的世子,身上的担子重,让我多体谅你。”
纪凛见她这小模样,实在是喜欢得紧,终于忍不住探手将她按到怀里,对着那张甜甜的红唇亲了下去,就算亲到了一嘴的甜腻,也没有放开。
直到亲得她晕头转向时,他捏着她的要挠人的爪子,笑道:“她的话你不必理会,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曲潋心花怒放地看着他,攀着他的肩膀问道:“真的?”
他含笑看着她,托起了她的身子,再次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