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遍。

王兆沉默着按灭屏幕，但王钦已经在那短暂的一瞥便获得了足够的信息。

“高渐离要回去？”

王兆点头。

王钦没多说什么，扶着苏子衿进去。

韩雨琪跟在后面，换鞋，把在外面穿的鞋子放进鞋柜，一抬头，头顶一软，撞在了王钦的手掌上。

她弓着身子向后退了退，再直起身子，才看见王钦正一边和王兆说话，一边用手挡着鞋架上的大理石石台。

苗御娴家的鞋架放的低，上面还有一个大理石的隔板，刚刚若不是王钦的手挡着，她就要撞在隔板上了。

韩雨琪默不作声的贴到了王钦身后，轻轻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王钦正和王兆说话，没空理她，便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

“你不该问我的。你希望我拦着你、不让高渐离回去，可我只会让你放他离开。我要精粹，你从一开始就该知道。”

王兆的表情并不太好。

高渐离走过来，王兆的手机第四次亮起了那个离开的申请通知。

“他要精粹，我要解脱。”给了王兆一个大大的拥抱，高渐离苦涩的扬起了唇角：“阿轲不在了，我已经失去了留在这里的意义……成全我吧。”

王兆没动。

“我会记得你的。”高渐离继续。

原本没被理会的通知上，第五次覆盖上了相同的内容。

“你该好好的活下去，带着阿轲的份儿一起。”

高渐离笑了笑。

同样的申请，第六遍。

韩雨琪看着王兆那微微泛红的眼眶，眼前忽然浮现出了朱颜那含笑的眼。

悲伤也好、欢笑也罢，一旦按下那个按钮，此生，当真不复相见。

王兆舍不得高渐离。

这一舍，便是永别。

此后哪怕沧海桑田、依旧不复相见。

朱颜是如何舍得花木兰的，韩雨琪不知道。

朱颜是如何舍得苏子衿、如何舍得梦域战队、如何舍得这片她自小长大的土地、孤身一人远赴国外的，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终于明白了，为何朱颜的笑容总是让她的心里觉得堵。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系统通知】您的英雄“叛逆吟游*高渐离”请求返乡，是否提取其精粹？

【是】

断了的弦、磕了的琴、绝望的人，在王兆触碰按钮的一瞬，化作细碎流光，在这个生了太多的月夜中飘零消散。

唯有一颗深紫的梭形水晶，在血红花纹的缠绕下凝聚成形。

“啪嗒”一下，豆大的泪珠从苗御娴腮边滑落。

那水晶上的血红花纹，和荆轲的那个，竟然是一样的。

爱，原来真的可以刻入灵魂。

——高渐离X荆轲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