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娇滴滴的弱女子，陈老爷子向来十分反感。

陈夫人年轻时是朵远近闻名的红玫瑰，美丽、炽热、浑身是刺，所有的杀手中，唯独她的动作最干脆利索。

她用匕的模样就像一曲优雅的舞蹈，鲜血喷溅的形状，织就成她死亡之舞的绚丽灯光。

洛凝殇和陈夫人年轻时的火辣相去甚远。

她像是精致白皙的陶瓷娃娃，精美绝伦，一碰就碎。

“我还好。”洛凝殇柔柔的望着陈老爷子，低眉顺眼的模样，让陈老爷子怎么看怎么不爽。

“抬起头来。”他厉声：“垂头丧气的像什么样子！”

洛凝殇顺从的抬头，水盈盈的眸子，雌鹿般柔顺：“我可以坐下吗？”

陈老爷子皱着眉，点了点头。

洛凝殇乖顺的拉出椅子，规规矩矩的拢好裙摆坐好。

陈老爷子不由得倍感不爽。

陈淞什么都像他。

长得像、性格像、就连交朋友的准则都那么像。

可他选女人的标准，却和自己的亲爹差了这么远。

“我是来自荐的。”洛凝殇温软的望着面前这个须皆白，却老当益壮的长辈：“您年事已高，需要休息，却还要每日处理这么多事情，若是淞在的话，一定会心疼的。我想帮您。”

她温婉有礼。

不像陈淞，哪怕是和生父说话，脾气上来也是“糟老头子”“老不死的”这般乱叫。

“你帮我？”陈老爷子不屑的看了看眼前这个穿着温顺的雪纺长裙，柔婉乖顺完全是一个淑女的女孩子：“你以为陈家立足这么多年靠的是什么？白裙子？长头？还是你那腼腆羞涩的笑容？”他毫不掩饰心里的不屑：“陈家最看重的是实力、是力量！我儿子的女朋友，这个身份，给不了你多少好处。”只会给你带来你根本承担不起的风险。

但洛凝殇依旧柔婉的笑着，不卑不亢：“您处事铁血决断，把陈家管理得井井有条，我很佩服。可是比起一味的遵从，这里似乎更需要一点点变通。”

“糟老头子不需要你个黄毛丫头教，怎么管，我心里有数。”

洛凝殇温柔的笑了一下：“您身子硬朗，但岁月不饶人，安眠药还是要少喝。”

陈老爷子下意识的用余光瞥了眼明明藏得很隐秘的药瓶。

“您和夫人膝下只有淞一个独子，眼睁睁看他长了这么大，若是出了差错，夫人也会受不了的。”

“出去。”陈老爷子沉下脸色，硬邦邦的甩出一句话来。

洛凝殇柔柔的望着他，顺从的站了起来，彬彬有礼的鞠躬：“很抱歉打扰您。”她恢复了礼貌而温柔的站姿：“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请不要客气。”

“帮我？”陈老爷子烦躁的用手指叩着桌面：“你别添乱就行了！出去！”

洛凝殇温顺的转身离开。

留下本就心神不宁的陈老爷子独自坐在宽大的书桌前，心情愈加复杂。

是的。

夫人“也”会受不了的。

他知道这个“也”字意味着什么。

他会受不了，夫人也会受不了。

洛凝殇看出了他刻意隐藏的矛盾与不忍，可她并没有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