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选立‘衍圣公’重树儒家正朔亦是大事,赵昺专门下达一道旨意,以中书省为主成立专班对孔门现存后裔进行详细调查,严加甄选,挑选血脉纯正者继嗣,绝不可敷衍了事,坏了圣人一脉的传承。
赵昺当前已经不是事必亲躬的时候了,这种烦心事可以交给下边去做,让他们去烦吧,自己时不时的过问一下就已经是重视了。而现下北伐才是国之大事,他们越急自己越要稳得住,如此才能选出一个‘贴心’的衍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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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珪受命返回都城组织对南朝作战,但是他有名无权,实际上只是当个二传手,将前方传回的战报汇总整理后送往上都。进入九月后,边事愈恶化,以他分析南朝所为已经超过边境冲突和惩罚性质军事行动的范畴,而是有组织的入侵。
按照惯例九月大汗就该从上都返回大都,但今年又如去岁迟迟不肯起驾还京,张珪和不忽木只能将自己的分析随同战报送往上都,希望大汗能尽快归京主持对南朝的战事。可送出的奏章皆如泥牛入海,没有丝毫回音。
直到宋军自海上登陆登州,对山东起全面进攻,张珪判断南朝此战所图甚多,至少要吞并山东,占据黄河以南的土地。他再次将自己的分析呈送山东,不过这回多了个心眼儿,同时将自己的判断告知安童,希望他劝谏大汗放弃幻想,尽快组织兵力增援河南和山东,将敌军赶回黄河以南。
此次不知道是前方战事让大汗意识到形势的严重性,还是张珪的私信起了作用,大汗终于决定起驾回京,并下旨要张珪调集戍守京畿周边的侍卫亲军汉军诸卫准备增援河南,拒敌于黄河以南。
而张珪随后从传闻获知大汗之所以迟迟不肯回京是因为内廷占星师阿尔达姆几次占星皆是不吉,大都不利于大汗。而后据称安童私下会见了阿尔达姆,以死相挟让其作出回京有利于大汗和对宋战事的占卜,才让其下定决心还京。
以张珪对大汗的了解,他更相信后一个说法才是事情的真相,可无论如何大汗总算有所行动。此时汉军五卫的左、右两卫随同大汗前往上都担任警戒,此时正在返回的路上。而其余三卫则散布在京畿周围屯田,现在农作物收割尚未完毕,集结起来并不容易。
由于朝廷财政困难,没有那么多钱养兵,屯田不仅是国家重要的收入来源,对于卫军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保证。且一个卫万余人,又以千户和百户为单位散布在周边百里之地,此时点集要各部放弃到手的收成,从各处集中再赶赴前线,肯定不情不愿的。
但战事紧急,前方的战报不断传来,宗王军们在南朝重兵压境的情况下一败再败,不断向北败退,请求增援的信使日夜不断赴京。张珪也顾不得许多,严令各部五日内完成集结,赶到点集地,迟误者处斩。
严令之下,前、后两卫和直属张珪的中卫三卫汉军,五万余人放下锄头匆匆拿起刀枪赶到郊外,休兵一日后,张珪便率领号称十万的援军踏上南下的征程。他们出京取道真定、邢州、邯郸,进入河南,凭黄河天险建立防线,阻止南军继续北进。
南下的过程也并不顺利,由于他们是在境内行军,按照惯例应该由途径地州府提供粮草。但是大家都很穷,供应五万大军的粮草皆感吃力,于是供应不足,或是延误的事情时有生,生军兵劫掠百姓的事情就不可避免。加之前方军情死活,他们千里驰援,每日行军都在五十里以上,导致军兵疲惫不堪,士气不免低落。
更让张珪忧心的是前方战局变化很快,待他们行至邢州时,从逃离的百姓中获知南军已经渡过黄河,占领了封丘渡口,河南仅剩洛阳和郑州未失守。而山东方面也不乐观,宋军前锋已经抵达济南城下,自海上登陆的宋军横扫山东半岛,登州、莱州尽皆失守,正向青州进。
如此一来,凭借黄河阻止南军北进的计划就已经落空,且张珪意识到他们继续南下还有被山东南军迂回包抄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