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此来长安,大概要待个一年半载……”田叔笑呵呵的答道。
他当然不能说,他这次来长安是应周亚夫的邀请,特地为刘德而来的。
“哦……”刘德当然知道这位老臣多半是冲着他来的,不然,为何会指名要见他,而不是其他皇子?不过,这种事情也只能揣着明白当糊涂!刘德满脸的真诚的道:“田公可否帮小子一个忙?”
“殿下请说……”田叔立即正襟道。
“是这样的,小子最近在长安要举行一个考举,想要选拔一些人才来辅佐小子,但是,当今之世,许多人所学的知识都是颇有缪误之处,为匡源正本,严肃学风,小子想请田公在考举前在长安办一个讲学,为天下士子讲授正宗黄老学的经典,解答疑惑……”刘德小心的请求道。
这算得上是刘德为日后建立大学所做的前期准备工作之一了。
借着考举众人瞩目的机会,邀请一些当世公认的牛人,在长安登坛讲课,解答疑惑。
只要能开好这个头,徐徐图之,将来再建大学就不会有阻力了。
然而,此事的难点是当世公认的各学派的权威,大都都在各自的老家颐养天年,也就只有几个儒门的人在长安当博士。
而儒家的人,在现在这个政治背景下是无论如何不可以第一个被推上台的。
要知道,在民间,儒家简直是诸子百家里的第一t,将各大学派的仇恨几乎都吸引到了身上。
黄老学、法家、墨家、纵横家甚至农家都跟儒家的关系很差。
为了抢夺话语权,在民间,儒家跟诸子百家之间已经是打的头破血流了。
因而,当后来儒家坐大后,自然就毫不客气的把其他诸子百家赶出朝堂,统统贬为在野党!
田叔的到来,算是为刘德解决了这个问题。
田叔一听刘德的话,顿时就来了兴趣,黄老学的大臣虽然要他们主动向泥腿子跟寒门弟子传授学问没什么动力也没什么兴趣,但是,像这种开明宗义的讲学,是个人都很难拒绝。
当年孔子为何那么牛,名声为何那么大?
还不就是开坛讲学,门下弟子三千?
而如今长安的学子有多少?
算上滥竽充数的贵族子弟,来自关东大商人家的子侄,加起来怕是有上万了吧?
就算来听的人最终只有士子群体里的十分之一,那也是一千多人,比的上三分之一个孔子了!
“既然是匡源正本,严肃学风的正事,老臣自然愿效犬马之劳!”田叔虽然心里很高兴,但嘴上还是谦虚着道:“只是老臣唯恐才疏德薄,难以服众啊!”
“田公乃是先帝都尊重的长者,天下敬仰的忠义大臣,长安学子必然欣然来听……”天子刘启适时的道:“就不要再推脱了……”
天子刘启现在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刘德一来,三下五除二,就将田叔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讲学的上面去了。
这让他非常高兴,感觉心里像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否则,万一田叔真要是执意要求他诛杀晁错,那他该怎么办?
像田叔这种半只脚都进了棺材的老头,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不止如此,就算他是天子,也要陪着笑脸,否则传扬出去,到了关东被关东那群心怀叵测的诸侯稍稍进行艺术加工,变成他昏聩无能的证据,那该怎么办?
更严重的是,万一田叔在争辩的时候心情太过激动在他面前出现个什么万一,那他这个天子就算跳进大河也洗不清身上的污点了!
“既然连陛下都这么说,老臣不敢推辞!”田叔摸了摸胡须,点点头道。
比起杀晁错,这种抢夺话语权,树立权威,还能在青史留名的事情,对田叔这样的老人来说,更具诱。惑。
嗯,晁错什么的,一时半会也扳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