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九节 安东之患(1)(1 / 2)

财阀!

世间最可怕的利益集团之一。 更新最快

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存在并不多。

财阀进化到极限,足以化身为国家。

后世就有一大堆伪装成国家的财团!

刘彻并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未来成为一个那样的怪物。

所以,他对财阀和世家门阀,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

尤其是前者!

因为,他现,在安东,已经有财阀的萌芽在蠢蠢欲动了。

假如说,在齐鲁吴楚,学术仅仅只是权贵联姻,与之合作,共同成长的话。

那么在安东,权贵和财富,已然与学术紧密联合。

双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平壤学苑在事实上,已经成为了安东各个利益阶层的代言人。

所以,刘彻担心,未来,安东很可能会出现几个难以控制的庞大财团。

他们会控制土地、人口、资源、商品和财富,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捆绑上他们的战车,轰隆隆的碾向其他人。

虽然说,其实……这些在萌芽中的财阀,其实是刘彻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

无论是陈玩起来的捕鲸业和捕鱼业,还是陈须组织起来的列侯贵族种植园产业。

无一不是刘彻暗示或者明示的结果。

但皇帝就是这么多疑。

很多事情,明明是他自己要做的,但他自己就会疑神疑鬼。

更何况,这种担心不是多余的。

财阀是必然也一定会出现的!

这是历史和时代展的必然,也是社会展的趋势。

财富必然会向中心集结。

钢铁业会形成钢铁产业联盟,金融业会形成金融托拉斯,就连种植园经济也能形成一个庞大的保守集团。

这都是人类历史未来必然生的事情。

出于未雨绸缪的打算,刘彻一直在暗中提防和管控。

以备假如真的出现了财阀,怎么去控制和削弱,甚至肢解、拆分。

总之,目标就是财阀可以出现,但不能过于强大。

任何人胆敢将爪子伸向国家,企图将自己与国家混一,那就去死!

薄世闻言,却是开始老老实实,本本份份的回报起了自己在安东这些年来的经历和见闻以及感受。

有些事情,在过去两次回京述职时,他已经汇报过了。

譬如,安东的‘派遣工制度’的现状,陈须、陈兄弟的作为,以及安东境内游侠们的动向。

这些都是都护府重点管控和监视的对象。

而有些事情,则是这一两年才出现的怪事。

譬如平壤学苑内部的矛盾和斗争,还有杂家的最新动向,以及安东境内的游侠们的转变。

薄世这一讲,就是两个时辰。

刘彻有时候会就一些问题,跟他详细了解。

君臣之间一直对答到夜幕时分,刘彻才意犹未尽的对薄世道:“时间不早了,爱卿随朕去东宫参加家宴,今晚你我君臣,秉烛夜谈……”

“诺!”薄世自然连忙答应。

刘彻的内心,却是彷徨的。

因为他知道,安东的问题,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且在未来,必将更加复杂!

这不是由人的意志来决定的,而是安东社会展的必然。

自由而宽松的环境与政策,使得安东各地,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野蛮生长。

尽管他这个皇帝在幕后进行了管控和操作,但,终究,山高皇帝远,控制和管控,很难做到完全。

更何况,即使能管控完美,在事实上来说,安东这样的环境,也必然会催生出一些怪兽。

以目前来看,安东的资本主义萌芽,应该已经生长出了第一片嫩叶。

而且生长情况比宋明时期的资本主义萌芽要健康的多了!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安东的萌芽们,有着杂家和都护府衙门的悉心呵护和照顾。

舆论和社会的大环境,都对他们的生长育有利。

只是问题在于这片嫩叶会不会长歪?长残呢?

万一不小心点错了天赋,开错了技能点。

刘彻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

毕竟,原生于中国文化和环境的资本主义与资产阶级,本就不曾有过。

万一再长歪了,恐怕根本没人能认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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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与此同时,新化城的都护府官衙内。

伍被也与许九对坐而视,一杯安东酿造的果酒入喉,微微甜,有些上头。

“贤弟在安东数载,竟得今日之功,愚兄深感敬佩……”许九感慨着道。

杂家在安东的展,并非一帆风顺。

尤其是在元德四年,杂家遭遇了儒家的强势挑战!

当时的背景是齐鲁四王谢幕,天子下令迁曲阜奉祀君家族于朝鲜,要借孔子之后来教化朝鲜之民。

元德四年夏五月,曲阜孔氏以及齐鲁士大夫家族三百家,被强制迁徙至朝鲜、新化、怀化诸地。

这些历史悠久,有着深厚底蕴和强大人脉的士大夫家族一到安东,立刻就对平壤学苑构成了巨大的挑战!

整个元德四年,平壤学苑都是在战战兢兢之中度过的。

好在,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来势汹汹的齐鲁士大夫家族势力,在元德五年,冰消瓦解。

这既是他们自己作死的缘故,也有着天下局势的因素。

孔氏来到朝鲜,就想要指手画脚,以为自己是大佬,以为自己还在曲阜。

朝鲜上上下下,都被他们烦的不耐烦。

朝鲜君刘明也在韩安国等人的影响下,对这些渣渣感觉不爽。

更重要的是,孔氏和齐鲁士大夫们还不知道这些事情。

还以为自己依旧天下景从,世界第一。

他们兴致勃勃的商讨起了瓜分安东财富,甚至插手安东地方事务,重建儒家社会的伟业。

于是,他们激怒了安东的贵族、官员、游侠甚至商贾!

元德五年春三月,安东冰雪刚刚消融,孔家就搞出了一个大新闻。

他们意图强占某块仁川港附近的土地,让西北都尉隆虑候陈勃然大怒,一巴掌就将他们拍在地上,当代奉祀君甚至被陈这个二世祖直接扒光了衣服。

西部都尉陈须闻讯,立刻以‘腐儒安敢欺我胞弟?’的借口,将自己治下那堆儒生统统扔出去。

朝鲜君刘明和韩王萁准也同时作,大贬儒生。

恰在此时,长安的鲁儒势力被公羊派一顿猛打。

董仲舒和胡毋生亲自起了一场儒家内部的思想大辩论,彻底击溃了鲁儒的学说,否定了鲁儒的价值观。

鲁儒一系衰落。

于是,来势汹汹的儒家挑战,迅速偃旗息鼓。

许多曾经高傲的儒生,为了求存,转而开始融入平壤学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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