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武都已将任务分派得如此详尽清晰了,诸将们自是不会有甚异议,齐齐应诺之余,紧着便各归了本部……
桑园,顾名思义便是有着不少桑树的地儿,镇子不算大,原本也就只有四百余户人家,时值战乱,镇子中的百姓早已逃了个精光,如今成了瓦岗军的中军大营之所在,当然了,因着镇子的地盘有限,为数多达十八万之众的瓦岗大军自是不可能全都入住其中,而是分成了三部,除了翟让所部的三万中军之外,左营为李密所统之六万大军,右营为翟弘所部九万之众。
瓦岗大军乃是午后追着秦琼所率之齐郡军残部到的桑园,天快黑了方才安下了营垒,仓促间,除了中军之外,左右两营的营垒陈设都只能是因陋就简,所不同的是兵力较少的李密所部防卫极其森严,明暗哨层层构设,更有几队巡哨沿营垒外围往来巡视,反观兵力雄厚的翟弘所部么,就明显散乱了许多,岗哨设置稀少不说,巡哨队伍也自散漫得很,流寇习气俨然。
寅时三刻,尽管无雪,天却是阴得很,浑然不见半点的星光,唯有狂野的北风在凄厉地呼啸着,天寒地冻之下,偌大的瓦岗军右营早已是一派的死寂,只剩下些岗哨还哆哆嗦嗦地聚集在篝火旁,一边烤着火,一边低声地扯淡着,以此打无聊的光阴,就在此时,异变却是突然生了——十数道黑衣蒙面人借助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到了篝火旁,根本不给瓦岗军哨兵们以反应的时间,两三人对一人地突然暴起,一把把寒光四射的匕攒刺间,六名措不及防的瓦岗军岗哨连吭都来不及吭上一声,便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些黑衣蒙面人并未在篝火旁多呆,而是飞快地四散了开来,有些人从稀疏的木栅栏缝隙间钻进了营地中,有些人则是轻手轻脚地将钉入泥地里的木栅栏拔起,更有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手持着火把,左三下、右三下地摇晃着。
“跟我来,杀啊!”
张君武早已率部潜伏到了离瓦岗军右营不足一里之处,这一见前方已回了一切顺遂的信号,自是不敢稍有耽搁,一哈腰就此翻身上了马背,手一抄,便已将得胜钩上的长马槊取了下来,朝前一指,厉声断喝之下,一马当先地便向瓦岗军大寨冲杀了过去。
“大隋必胜,大隋必胜!”
张君武这么一动,罗士信等诸将立马跟着冲了起来,以两百铁骑为箭头,近两千人马滚滚向前,从栅栏的缺口处冲进了敌营之中。
“敌袭,敌袭!”
乱了,彻底乱了,被张君武所部的冲击声势一惊,整个右营顿时便乱成了一团,刚从睡梦里惊醒过来的瓦岗军将士四下鼠窜,到处人嘶马吼,闹成了一锅粥。
“杀,杀,杀!”
一冲进了敌营,张君武手中的长马槊立马便挥舞了起来,刺、挑、扫、抹,运转如飞之下,胆敢挡在面前的瓦岗军将士尽皆横死枪下,只一瞬间,便杀得瓦岗乱军鬼哭狼嚎不已。
火势起得很猛,先是早前潜入营中的隋军斥候四下放着火,很快,紧随着骑军之后杀进了瓦岗军右营的大隋步军各部分成了三路,一边四下大杀着瓦岗乱军,一边到处点者火,不多会,偌大的军营中已是处处火起,烟熏火燎之下,瓦岗军就此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怎么回事?说!”
翟弘原本正搂着个掳来的美少女酣睡不已,冷不丁听得外头杀声大起,顿时便慌了神,连衣甲都顾不得穿,光着膀子便蹿出了中军大帐,一把揪住了名帐前亲卫,气急败坏地便咆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