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将军的话,暂时不知此獠逃向了何处。”
这一听罗士信问话的语气不善,前来禀事的校尉哪敢再喜笑颜开,赶忙一低头,谨慎地解释了一句道。
“哼,传令下去,细审诸般人等,有得知消息者,重赏,隐瞒不报者,皆杀!”
听得那名校尉如此说法,罗士信的眉眼立马便倒竖了起来,没旁的,大度设乃是夷男的长子,尽管不是嫡子,可却是坐镇汗庭的监国之人,若是被此獠逃了去,后患必巨,而这,显然不是罗士信所乐见之结果。
“报,禀大将军,据查,大度设已率三千五百余骑逃向狼居胥山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屠刀之下也必有软骨头,在华军将士了狠的情况下,消息自是很快便打探了出来,自有一名郎将将此消息禀报到了罗士信处。
“狼居胥山,嘿,传本将之令,着薛万钧率五千兵马留守金帐,等候主力之到来,其余各部即刻集结,跟本将一道杀向狼居胥山!”
从秦汉时起,狼居胥山就一直是草原民族的圣山,自匈奴开始,但凡能取得草原霸主地位的民族无不将狼居胥山当成祖庭,也就值到了始毕可汗掌权之际,方才将东突厥的汗庭移到了漠南,纵使如此,狼居胥山一带依旧聚集了大批的东突厥部落民,由沙钵罗设可汗阿史那苏尼失统领,有控弦战士近五万骑,实力不可谓不雄厚,然则罗士信却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一声令下之后,率部便往东北方向绝尘而去了……
“报,禀大将军,前方八里处有大批骑军正列阵以待我军,看旗号,应是沙钵罗设可汗所部,兵马约有四万之数。”
尽管是在追击残敌,然则毕竟人生地不熟,罗士信自是不敢掉以轻心了去,追击的速度并不算快,一路上更是侦骑四出,以防遭敌骑之伏击,这等小心自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不,兵行三日之后的午时,一骑哨探便带来了条重要之消息。
“传令下去,全军即刻下马休整,用膳,一个时辰后兵进狼居胥山!”
这一听前方有大军拦路,罗士信当即便来了精神,但却并未下令急攻,而是紧着便下了道休整之将令,打算养足了马力再去破敌。
“报,禀大将军,沙钵罗设可汗派其子阿史那思忠前来面见大将军,自言有要事要禀。”
就在华军转入就地休整没多久,又一骑哨探疾驰而来,冲着罗士信便是一个单膝点地,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带上来!”
尽管搞不懂对方在战前派人前来的意图何在,然则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原则,罗士信还是不会轻易去触犯的,哪怕心里头其实并不情愿跟来使扯淡,可略一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先见见人再做定夺。
“某,沙钵罗设可汗之长子阿史那思忠见过大将军。”
哨探应诺而去后不多久,便即引着一名身着突厥军制式甲胄的青年将领又转了回来,但见其人大步行到了昂然而立的罗士信身前,紧着便躬身行了个礼,用很是流利的汉语自报了家门。
“嗯,何事,说罢。”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得对方礼数如此周全,罗士信尽自不耐得很,也自不好给其脸色看,可也没甚多的客套之言,无可无不可地便问了一句道。
“大将军明鉴,某奉我父汗之命前来向大将军情降。”
饶是罗士信的态度远谈不上友善,可阿史那思忠却并不敢有甚怨言,很是恭谦地再度躬身行了个礼,说出了句令罗士信大感意外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