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陌阡急急看向臧参谋,不料本该施针救助的臧参谋此时脸色比芫狼的还要糟糕,望着全身痉挛的芫狼惨白着脸,嘴唇抖动,心念回转,当年代号北斗七星的军统特工,所承受的痛苦,正和芫狼此刻一样吧。场景的重现,不经意间将他拖回了当年的噩梦里
谁也不知道站在他们身前的臧参谋年龄一点都不比寿老人来的小,当年七星的唯一女特工摇光,就如此时的芫狼一模一样,即便他一身本事,依然看着心爱的女人忍受不了痛苦,在自己身旁爆炸而亡。
那种悲哀
那种揪心
许多年不曾忘却。
他一直在找,隐藏在背后的敌踪,入过军统,在情报头子戴笠手中做事,翻阅无数档案,经手情报工作许多年,现了一丝端倪。
百年了,恩怨情仇总该有个定论。
黎陌阡一把握住了臧参谋的右手,死死地暗捏他的虎口,低声道:“快救芫狼,再拖老芫就被活活疼死了”臧参谋茫然地看着黎陌阡,痴痴地问:“芫狼,谁是芫狼我不能动,不能动啊。一动瑶光就会爆炸了,她身体里有炸弹。你又是谁,你看到她手里那只笔了吗我动了瑶光就会引爆的”
在他内心最深处,也许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即便时间沧桑,历经百年,那股与生俱来无法磨灭的执着,却像压不住的火焰越燃越炽。恋人瑶光对他而言,犹如茫茫沙漠中行走的旅人身边最后一壶清泉,曾是他在暗夜行走却不慎坠入无底泥潭的明亮火把,那种依赖和深爱实在不是外人可以感受的。
瑶光死去的那一瞬间,臧参谋已经将自己所余不多的感情封闭起来,只为找出真相为瑶光复仇而活。他并不知道瑶光当时是受制于五寸金针这种不世出的异术,但是苦思瑶光临死前的反常行为,他还是察觉必有某种迷神夺魄之邪术的存在。从找到破邪定神的七星定神针到学会,其中艰辛实在是外人无法体会到的。
而在对寿老人的研究上他更是下足了苦工,可惜从所得到的零星情报分析现,这个从未谋面的怪物似乎没有任何对人间欲~望的执着。他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怪,没有人类感情的弱点,无欲无求,没有任何牵挂的东西。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条狗,在寿老人眼里都没什么区别,都只是一具可以施针的木偶,根本没有感情可以寄托。这对于一心复仇的臧参谋来说实在是莫大的痛苦。他誓一定要让荼毒瑶光的元凶尝尽自己由此经历的哀伤与痛苦,然而只怕就算将寿老人乱枪扫射,这个怪物也只觉得人生来不是被针扎死就是被枪打死,没什么区别。
有什么酷刑能造成超越五寸金针的痛苦作为世上唯一活着的五寸金针的掌握者,还有什么痛苦会为寿老人忌惮呢
生理上的痛苦寿老人视其如皮毛,但是对五寸金针的自负在寿老人而言已经成了一种依赖、一种支柱。逼寿老人现形后不久,臧参谋便敏锐地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