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而惊鸿立现,他后退一步,与子桑心右、闻人田遥遥对视。若不是天地威压,十之力道尚且挥几成,这偌大的力量恐会引来天地变动,这小小的角色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不过那蛇蛊之毒,当真恐怖,即便是他,依然感到几分不适,此消彼长,三人倒是斗得难分难解。
公户厉出手,成游斗,以一敌二,纵使两人身心疲惫,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人尚斗个五成,如今他有九成把握,二人在,他毫无胜算。
乾坤戒中仙家宝贝落日镜显现,切莫看了这镜只有手掌长短,只整衣冠之用,重逾千金,蕴含阴阳两气,背属阴,正属阳,不幸中招,只怕性命堪忧。
他也当是只老狐狸,无序之城百年,从未使用过他这得之不易的下品仙器,若不是今天实属为难了他,日后还待阴人之用。
不说无序之城,到哪儿都是成王败寇,阴险,当是一门大学问。
有了公户厉的打扰,定魂曲尚成,可也没了当初的威势,不若还会被打断一二,局势自然愈渐险峻。
福伯起手大开大合,每拖一刻,就多了一份危险。他倒是不怕,此时灵公子与月小姐与人缠斗在了一起,两人可没有他那么深厚的灵力,被这蛇蛊草毒一侵,怕迟则生变,不觉间,身上气势增与无形,让子桑心右两人吃苦连连,浓眉竖立,双眸惊疑不定。
紫雾流光中,躲在角落中的景曜,怔怔望着,偶尔出现几个不长眼之徒,却被风火、凤舞踢出了局,他们与景曜感情深厚,一起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眼见他如今失魂落魄,竟连曾经生死与共的伙伴都不识了,不由悲从心来。
倏地,眼帘深处的一抹,那清冷的脸庞为何让他如此眷顾,景曜不知怎么的竟看的痴了,如何也不愿再挪动焦距的目光。
斜月神剑尽情挥舞,似是在天空不受拘束的彩蝶,灵动、孤僻,飘然与尘世的肃杀。
凤羽红光蔽日,散着无上光芒,阻隔了斜月与其它兵器的碰撞,景曜此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名又为何;同样不会无知的认为已是无敌,打遍天下无敌手;更不会肤浅的路遇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他是个憨厚的人没错,从骨子里不喜欢阴损,可出手的前提得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不是为人太事故,无谓的逞强是愚非憨。
但不知怎么的,体内的荷尔蒙一分泌,凤羽便是出手了,是他见不到漂亮的女孩受到别人欺负吗?
原来他骨子里也是个肤浅的人。
斜月受人阻隔,幽月愣了一愣,她是个自负的女人,同时也是个孤寂的女人,从九幽界忘情峰轮回的那一刻便是,她可以容忍师傅、福伯、灵的保护,因为在脆弱的期间,他们皆在。
她的美为亲人而绽放,她的傲,只留给外人,天地在动,她心岿然,将这份清冷独立于世。
斜月一动,向着凤羽如风而去,凤羽稍稍迟钝了一刻,立剑于胸,这是个守姿。两人斗,若不是猫捉老鼠,戏弄之,成守势,一则对手强大,毫无胜算;二则,从内心中不想与之为敌,景曜不知是哪一种,也许两者都有吧!
铿!
一声清朗之声响过,仙器与魔器碰撞之后又错了开去,空气中有淡淡的清香传来,景曜有一瞬间迷失,斜月转了个弯,又向凤羽而来,两柄天地间难得的神剑,今天是要分个胜负了吗?
尘土在此刻飞扬,竟硬生生将斜月逼退了开去,一人一狗当立与前,幽月秋水清冷的双眸又冷了一分,被人用尘土迷了眼睛总归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坏女人,我哥哥明明是来帮你”。在凤舞的心中,景曜是哥哥,是母亲,是父亲,也是天,没有任何人可以在她眼前肆无忌惮的欺负他,除非有一天她闭了眼,停了呼吸,再也不能守候在哥哥的身边了。
黑夜在安静地抖落墨色衣裳,最后的橘色余晖如污了泪痕的残红,渐起渐灭。晚风如离别时的喟叹,敲着窗,磕着门,温柔地钻进了人们的睡梦中。
安静了若干年的祁山,像了疯着了魔,杀声震天,夜明珠光芒四射,烙印了每一个在晚风中的众生相。
此时的景曜像是被人击中了软肋,本就感性的他,动了情,立下誓言。在你荣耀时,给你的温暖是锦上添花;落魄时的给予方是雪中送炭。
锦上添花固然喜,雪中送炭显珍贵。
景曜觉得以他现在的状况,并不值得让人欺骗,而且还是个在夜风中幼小的身躯,以强大的精神,如一尊战神立于他的前方,阻挡了所有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