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我乐意

我没想着他能顾忌我的情绪，也没想到他会在变脸之后又这么快换一副脸孔，还有那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怎么听都只有无奈没有不耐烦，最后那一句‘难道有我在，还不足以让你不舍’，最让我心里悸动的是这一句。这算不算在哄我？

那他是什么意思呢？我很迷茫，我表达出来的意思是这世上没有让我留恋和不舍的东西，他表达的意思，就像是……他要成为让我不舍的东西……

他的语气，好像本该这样似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总是这么自然，自然得让我觉得理所应当。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似乎就是我仅剩下的，最重要的人，唯一的依靠……

但是我又怕他给了我这样的幻想又让我的幻想破灭，可笑的是，他对我、对我的家里世世代代的人了如指掌，我却对他一无所知，在我看来，他的无所不能更让我低进了尘埃里，我们相差甚远。

世人总说门当户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自卑感会吞噬一切。

见我半晌没说话，他叹了口气说道：“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难不成要我对你用读心术？”

我吓了一跳，读心术就是可以看穿人内心所想的法术吧？我不怀疑他真的会这种法术，当然我也不想他用这种方式看穿我心里所想，每个人都应该有别人不能知道的秘密，他要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还不如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急忙说道：“我没想什么！你最好别对我用那种法术！我……只是觉得那长生草并不好得到，你没必要为我煞费苦心……当然，我也知道，你说过你就算不娶我也不会放着我不管，其实用不着这样，你又不欠我们家什么，更不欠我什么，你也更喜欢跟从前一样活得潇洒自如吧？不必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牵绊自己。”

他喃喃道：“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他这话我没法接，但是不可否认的，我心里的高兴溢了出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脑子里有一个念头在警告我，不是说好不再继续挣扎，不再靠他太近吗？但是这个声音很快被他的气息吞没，只剩下眼前的得过且过。走一天，算一天吧。

我并没有睡意，他在旁边我也不那么容易睡得着，闲着没事问他：“你真的想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他说道：“不生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又有些不高兴，就好像他并不希望这个孩子出生，只是因为没办法才让我生下来的一样。事实既是如此，我却不愿意接受。我现跟他说话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了闭了嘴。

过了片刻他说道：“生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多个小拖油瓶，还能过得去。若是你死了，让我在后悔和愧疚中度过漫长的岁月，那还不如让我去死呢。”

我突然想问他为什么能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却不愿意娶我，突然我又想到我这一生糟糕的过去，满目疮痍，我还嫁过人，要是真的问出来，就显得我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是么？我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我想要是我的过去能够好一点，我应该会争取。

其实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他，比如孩子生下来之后又怎么办呢？我很想知道我们之间是不是还能继续维持这样的关系，亦或者，是其他的……

我始终都没问，我不敢问。

安静了许久，他问我：“睡了么？”

我抿了抿嘴唇答道：“没有。”

“为什么不睡？”

“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