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年纪在四十岁左右,他手持一把尖刀架在张浚脖子上,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动着。
“你是钟相?”赵天赐看了他一眼问道。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大惊失色,文官们更是触电般躲得远远的。
那人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更加丰富,“小皇帝,你是如何得知的?”
赵天赐却面无表情,“我在问你的话,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是又如何?”
“是就好办了!”赵天赐坐回到车驾上,从容道,“你劫持他们没有用。”
钟相咧了咧嘴,“你的武将都在这里,没有了他们,你还用什么平叛?”
赵天赐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对。”
“不对?”钟相把尖刀向下压了压,“我不管对不对,你马上下令让这些人散去,放我等出城。”
赵天赐又摇了摇头,“你又错了!我从来没有请你进来,是你自己来的。”他向高杆指了指,“还有四支招魂杆没有主人,所以你们不能走!”
钟相狠声道,“你是铁定了心要鱼死网破了吗?”
赵天赐哈哈一笑,“鱼死我相信,网破?没见过!”
钟相咬了咬牙,“小皇帝,你如此嗜血,必非百姓之福,我钟相今日说不得要做做那替天行道之事了!”
赵天赐撇了撇嘴,“替天行道,不就是想杀了我取而代之吗?你有那个本事吗?”
钟相面色变了变,“钟相一介凡夫,只手不可以遮天,但是喋血一人,流血五步还是做得到的!”说着他一拍张浚肩膀,“张大人,得罪了!”便见他高大的身形直冲而起,双腿在张浚肩膀上一踏,身体如苍鹰般扑向车驾之上的赵天赐。
“准备放箭!”赵颐言见状大惊,高声吩咐道。
“让他过来!”赵天赐大喊一声,从车驾上站了起来,目光直视半空中钟相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尖刀。
“皇上……”赵颐言作势欲扑,被身边的红绫一把拉住,“小小蟊贼,不值一提!”
钟相体形健硕,这一扑之力相当威猛,真有如风雷将至般令人遍体生寒,赵天赐却依然昂而立,不言不语。
钟相见面前的小小身影越来越清晰,稚嫩的容颜却隐含龙吟虎啸之气,不禁心中暗暗惊惧。一个未及弱冠的懵懂少年,竟然有如此气势,这的确让他大出意料之外。可是既然箭已离弦,岂可半途而废?他手中尖刀内收,刀尖外现,直奔赵天赐咽喉刺下。
那柄明晃晃的尖刀距离他的咽喉尚有尺余,赵天赐身形骤然动,他上身后仰,腰部倒钩,双手后伸触地,一个漂亮的铁板桥就此出现。
眼前目标消失,钟相大惊收刀,由于人在半空中,再做闪转动作已是不能,只得伸出双手,试图在身体落地前减缓冲撞之势,但是……也就在那一刻,他只觉背部一沉,一记重击狠狠地撞在他后背之上,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狠狠地砸了下去。
这一记鞭腿却是双手触地之后的赵天赐借力腾身而起,双腿借盘旋之力尽数砸在避无可避的钟相身上。钟相轰然落地,他却错身立起,面带冷笑,静静地看着口吐鲜血,试图挣扎起身的庞然大汉。
这一摔可让钟相伤了根基了,他体形健壮,即便没有外力,如此高度摔将下来,那也非伤不可,更何况赵天赐那一记鞭腿可是用了全力的。
他只觉五雷轰顶,身形俱裂,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但是他头脑仍然清醒,知道此时自己不能趴下,否则必将性命不保,所以他奋力想要站起来,无奈四肢早已不听他的使唤,努力数次均告失败,疼痛与不甘同时涌上心头,他眼前一黑,便要晕过去,但是仅存的一点灵智告诉他,他必须保持清醒,于是便张口伸出舌尖,一口咬了下去。
“你不必如此!”一声冷喝传来,赵天赐对他的动作尽收眼底,还以为他要咬舌自尽呢,抬起一腿踢在他腮上,顿时咯的一声响,钟相的下巴便动不了了。
眩晕之感不断袭来,眼前景物晃来晃去,钟相口不能言,趴在地上又动不了,一时急怒攻心之下,一口气不继,当真晕了过去。
整个过程生得极快,钟相从跃起到摔晕在地,加在一起也只有一息的时候,赵天赐气定神闲负手在后站在车驾之上,赵颐言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皇上威武!”
片刻之后,震天的喊声冲天而起。
赵天赐昂向天,仿佛在思考什么极为难决之事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