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轻哼道:“经过一两千年的积累,邙山已经成为一块金字招牌了,一旦有谁决定寻找风水宝地什么的,第一选肯定是邙山。”
“哪怕在其它地方,有一块风水阴地,形势远胜于邙山的结穴,大多数人都不愿离开,非要选择葬在邙山。”
御宅撇嘴道:“真是弄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心态。难道他们不知道,邙山现在已经人……不对,应该说是鬼满为患。”
“数十万座新坟旧墓堆积在一起,生活空间已经很小了,他们还要削尖了脑袋,拼命往里挤,不怕挤成鱼干呀。”
御宅摇头,嘲讽的意味很浓。
“主要是邙山,已经不仅是单纯的地理释义了,经过两千年的文化延伸,渐渐转换成为一个人生归宿的代名词。”
祁象耸肩道:“估计在许多人心目中,邙山和地府就是同义词,而且与阴风阵阵,虚无缥缈的地府相比,邙山无疑距离他们更近,更温暖可靠。”
“人家坚持想安葬在邙山,或者也不是为了什么风水,而是为了能够在这里安息长眠,随便能与其他人……咳,其他鬼,一起结伴,免得孤零零寂寞。”
祁象三两句话,就把这事揭过,言归正传道:“御师傅,你也不要绕圈子了,有什么好建议,不妨讲来听听。”
“……我家。”
御宅一顿,就开口道:“我家附近,就有一块阴地,非常偏僻,不要说人了,连鸟兽都没有多少,很符合你的要求。”
“你家?”祁象愣住了,难免有几分怀疑:“你确定不是在诓我们?”
“骗你们干嘛,有必要吗?”
御宅很不满:“再说了,我家附近,也属于邙山的分支,从地理角度来说,也在邙山的范围内,也契合你们的条件。”
“……反正一句话,爱信不信!”
御宅抬起下巴,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大了莫大的污辱。
祁象看了眼君不负,稍微沉吟就问道:“你家在哪?”
“信了?”御宅余怒未消,嗤声道:“不怕我诓你们去我家,然后埋伏打劫?”
“不怕……”祁象轻笑道:“毕竟,谁打劫谁,也不一定呢。”
“咳,咳,咳。”
御宅有些岔气,瞄了君不负一眼,不得不承认,这好像是事实。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筹备酝酿,他估计自己在一个照面的工夫,就要被君不负给秒了。
当然,要是能让他做足准备,反过来秒杀君不负,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样一想,御宅心里就好受多了,然后板着脸道:“不扯了,现在去我家,走不走?”
“请带路……”祁象也很果决。
随后三人下了山,在御宅的指引下,君不负开车疾行,在绕过了几条乡道之后,车子慢慢来到了一片荒山底下。
“你家就在附近?”祁象下车打量,在心里估算这里与城市的距离,大概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的确是远离人烟。
“远着呢。”御宅摇头道:“还要走一个多小时,你们不要叫累……”
说话之间,御宅一马当先,直奔荒山而去。
祁象与君不负对望一眼,就轻快跟上。
从荒山深入其间,走了半个小时之后,荒凉的景色一变,层层山恋叠障,草木开始变得郁郁葱葱,山河溪涧也逐渐涌现,生机盎然。
祁象忽然察觉,来到了这个地方,御宅身上的气质一变,仿佛融入到了天地之间,脚步突然轻盈如风,悄无声息。
不知不觉之中,御宅的速度变快了,脸上逐渐浮现明朗的笑意,在一株株草木掠过之时,指尖轻轻一触,本来沾染了灰尘的草木顿时一震,枝叶立刻洁净如新,焕浓厚生趣。
一瞬间,君不负瞳孔骤缩,收起了轻慢之心,在祁象耳边轻声道:“大师,这人能力有几分诡异,要当心啊。”
“没事……”祁象微微摇头,回应道:“各取所需而已,他是个明白人,应该清楚撕破了协议,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尽管祁象还没弄清楚,御宅为什么执意要帮他驱除身上的怨气。
但是想必这事对御宅来说,其中肯定有好处,不然他也不会这样主动、热情。只要对双方都有利,那就是合作的基础。
“你们两个……”
就在这时,御宅在一个山头扬声叫道:“动作快一些,快要到我家了。”
“来了!”祁象止声,快步追上去。
再走了十几分钟,御宅就停下了脚步,指着不远处一个幽深的峡谷道:“诺,在里头有一个阴地,看看合不合你们的心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