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建民假装半站起来给镇长倒酒,另一只手扶在椅子上,却悄悄地移到了镇长的香肩后,轻轻地摸了一下:好软好柔!
被镇长这一说,村长觉得句句话都是冲他来的。他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微微地低下头,只顾夹菜,不敢看镇长。
“黄村长。”镇长叫道。
“在,在,”村长忙抬起头,一口豆腐含在嘴里,忙伸脖子,咽下去。
镇长官腔十足地说:“我说,你这个村长怎么当的?这次,我一定要批评你,严肃地批评你。我一再地对下面的村干部讲,苦口婆心地讲,原则,政策,是工作的重点,重心,什么时候,都要把这两条放在位,这是一个共产党员的党性呀……”
镇长把问题提高到党性上来,村长觉得大事不妙,汗都出来了。
镇长继续讲:“对于回家乡建设的企业家,我们要把政策放宽,再放宽,落实,再落实。90万,是我们这里的价格,可是,对于冯江津这个爱国爱家乡的企业家,我们要优惠。”
“是,是,是要优惠。”村长的汗快冒出来了,“镇长,您,您看看,多少钱合适?”
镇长说:“打对折,45万。不,不,取整,40万!”
“可以,可以,镇长话,村里坚决照办。”
井建民暗笑:这些人说精明也精明,说糊涂也糊涂,忽悠忽悠他们,就全上当了,还真把我当根葱了。
酒酣耳热,席上的谈话热烈起来,礼节也少了,大呼小叫,称兄道弟,吹牛皮的,夸海口的,扳肩膀搂脖子的,乱成一团。
井建民咽了口水,左手端起杯子,跟镇长碰杯,右手却轻轻地碰到镇长。
镇长粉面生春,与井建民干了一杯。
两人桌上的两只手在碰杯,桌下的两只手粘在一起,十指相扣。
镇长把高高的胸脯向井建民凑过来,嘴里带着酒香气,问:“井先生,您现在,在哪里下榻呀?”
“下啥?”井建民对下榻这个词还很不熟悉,一时没理解。
“您在哪里住呀?”
“我现在在一个亲戚家里住。”
“噢。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搬到镇招待所去住,那里毕竟条件好一些,也有取暖设备。你看你,衣服穿得多单薄呀。”镇长说着,用手在他衣服上捏了一捏,“山东的冬天,也是很冷的,要注意身体。”
井建民想了想,说:“那我不客气,就麻烦镇长了。”
“麻烦什么呀,招商引资,是我们镇里的头号工作。做好接待,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嘛。”镇长说话就是有水平,每句话都能跟工作联系起来,“这样吧,我看呢,你今天饭后,就跟我去镇里住,明天,书记从省里开会回来,一早,我就引你去见见书记和其他镇领导,我们也好一起讨论一下,把投资的大框初步定一下,你看怎么样?”
井建民直点头:“好好,我爷爷是这个意思,早投资,早为家乡做贡献。”
镇长把手在井建民身上拍了拍,说:“井先生,我再你一杯。”
井建民知道,联系上了镇领导,一个小小的村长和村长的女鬼媳妇,就可以轻松对付了。
井建民没有忘记自己的原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顺利地取得那份宝藏,必须要有力量,有势力。
饭后,井建民跟孙平商量,要去镇里“开会”研究投资的事,并把自己的打算跟她说了。
孙平说:“你愿意去就去呗,也不用跟我商量。不过,你小心,那个妖精把你生吞活剥,把你吃光了。”
井建民乐了,说:“不怕吃,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孙平愣了一下,偷偷掐了他一下,掐得他差点跳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