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悄悄地从大门边退走。她抱着秀秀,在过道里走,见左边一家邻居大门开着,院子里一个老太太正在往屋里搬蜂窝煤。
玉兰走进院子,问:“大妈,打听个事呀?”
老太太见玉兰抱着个孩子,孩子冻得小脸通红,便让她进屋里坐。
玉兰抱着秀秀进到里屋,老太太让她把孩子放在热炕头上,然后给她抓了一大捧瓜子。
玉兰说:“大妈,你别忙了,我坐一会就走。我主要是打听一件事。你们邻居那家木板大门的,就是171号,里面住的是不是一个姓井的?”
“是姓井的,男的姓井,女的姓孙。”
“他俩是两口子吧?”
“是吧,住了快一年了。那个女的前些日子在别人家做保姆,一个星期回来住一两个晚上,最近听说保姆不干了。”
“那女的是哪的人?”
“听口音不是咱们本地人,好像东边山里的人。怎么,你认识那个男的?”
玉兰如同五雷轰顶,精神当是就垮了。她觉得天忽而阴了下来,脚下的地也在往下陷。她差一点倒了。她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尽力保持声音平静,说:“他是我男人。”
老太太啊了一声,说:“明白了,就是说,你和那男的是一家的,那个姓孙的女的,是,是,是什么来着……是二奶?对,现在都叫小三?”
玉兰的眼泪流了下来。
老太太同情地劝慰玉兰,拿了毛巾给她擦眼泪:“别哭,得想法子把那女的撵走。你的窝儿,凭什么让她占了?”
玉兰哭得更厉害了。
老太太劝也劝不住,说:“你先别着急,慢慢想法子。你今天晚上先在我这里住下。”
玉兰千恩万谢。是呀,她现在上哪去呢?井建民跟了别的女人,看人家两人感情挺深,过得多红火呀。
我现在算什么?我现在去那家里,把那个女人骂走?即使那个女人走了,井建民的心也被她带走了,留给我的只是一个空壳子。我守着一个空壳子做什么?
玉兰点了点头,说:“大妈,那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