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万,有人加没有?”老者喊。他的声音也沙哑了,大概是被这场面给吓着了,他这个小店铺的小老板,一下子变成了世界瞩目的大拍卖行掌槌的。
过了一分钟,老者又喊:“80万!第二遍。”
孔东往人群外拉扯井建民,井建民跟他挤出人群。孔东说:“别加价了,让八字眉自己吊在半空下不来吧。”
井建民说:“要加,一定要加!”
孔东说:“加,我也不借给你钱了!”
井建民急切地说:“你必须借给我钱,这是一个好机会。”
“石是块好料,但赌注大了,风险也大。不能再赌了。”孔东说。
“借我钱。”井建民一字一句地说。
“不借。”
老者举起了铜锣,喊:“80万,有人加价没有?”
井建民把嘴附在孔东的耳朵上,小声说:“你的脑袋左边有一道十字形的裂缝儿!”
孔东吓了一跳:那是他十年前摔的,当时做过手术,现在早己经被长长的头盖住,井建民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有透视眼?
孔东小声问:“你看清了那块石头?里面有货?”
“不但有货,而且有奇货。”井建民说,“如果你借给我一百万,我分给你二成。”
“好吧,我倒是不在乎二成三成的,主要是你不输,我就高兴。”
“有人加价没有?”老者举起了小槌。
“100万!100万!”井建民大声喊道。
所有的人都回过身来,看着井建民与孔东。
八字眉几个人呆若木鸡。
“100万,100万有人加价没有?”
“100万一遍。”老者喊。
“100万两遍。”老者喊。
“100万最后一遍……有人加价没?”
全声寂静无声。
“当!”老者木槌落下:“成交。”
整条街都轰动起来。
最激动人心的解石时刻来临了。
老者不得不临时雇了几个人来维持秩序。
孔东拿着那块石头,仔细研究一番,他想确定一下从哪里切口。
井建民看得清清楚楚,他找了一个角度,从这个角度切下去,里面的翡翠露出的最多,而且也不伤到主体。
井建民把这个角度画下来,指给老者。
孔东也同意这个角度,他佩服地说:“你还真在行。”此时,他又忘了刚才井建民在他耳边说的话,关于他的脑骨裂缝的话。
解石机在“哗哗”地响,孔东的手抓着井建民的手,一阵阵汗。
“别紧张呀,老孔。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井建民说。
“我是不想让我的朋友输钱,”孔东说,“其实,是我的故事把你引来云南的,如果你输了,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我能不紧张么?”
“输了我也不会怪你,是我自己要赌的。”井建民笑着说,他心里对孔东这个朋友非常感激:真是讲义气的好朋友。
几分钟后解石机停下来。
无数双亮亮的眼睛盯着这里,有人站在自行车上。八字眉和几个人也围在最前面。
老者打开机盖,翻开被切开的石头,高举过头,亮给众人。
“哗……”掌声如潮水般响起,一片欢呼声把整条街都震动了。
里面一块巨大的、清澈的、深绿的、着莹光的翡翠!
没有一点杂色,没有一点裂纹,极品,珍品,翡翠之王!
老者的心情此时是比较复杂的。但他拿出了非常职业的表情,举起翡翠,说:“帝王绿!百年不见的帝王绿!”
孔东当时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井建民忙把他拉起来,小声说:“顶住,这么多人看着咱们呢。”
孔东站起来,满头大汗,汗珠子直往地上掉:“帝王绿,帝王绿,井先生,你财了。”
井建民此时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我财了,是的,我财了,我成了一方富翁,我从一个小小的农民工,一个到处被人欺侮的小人物,变成了腰缠万贯的富豪。
他挺了挺腰板:要像个人物似地,昂挺胸。
老者问井建民:“怎么办?”
井建民不明白他问的什么意思,孔东说:“卖,还是不卖。”
井建民明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随身带着这么价值高的东西,是很危险的。那天晚上,他被青青给放倒了,丢走了9万元钱,教训深刻。
井建民说:“卖,变现。”
老者说:“那我就代劳了。”
老者站到一条凳子上,高举石头,喊:“现在,拍卖帝王绿!想买的靠前走几步,看热闹的后退几步,行行方便。”
几个客商往前挤,老者把他们让到了屋子里。
这是真正的几个大财东,个个气度不凡,估计都是各大珠宝行的老板吧,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买家。
老者似乎跟他们都很熟。
老者讲好了规矩,就开始了。
有人第一口价就喊出800万,井建民的心都快乐开了花。
接着,有人喊850万。然后一路上升。
最后,一个上海人,以100万夺标。
在众人的围观下,上海商人、井建民、老者等一行人,来到附近的储蓄所,把钱物交割完毕。
除去给老者的100万,再减去分给孔东的60万提成,井建民的卡里,有1040万元。
昨天,井建民还是一个欠债数百万的穷鬼。
但井建民完成了人生的一个升华:
一个在底层挣扎的小人物,一个工地上码砖头的小瓦匠,一个到处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负的农民工,突之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摇身一变,他成了千万富翁!
人间富贵,宁有种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