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建民乐了,这真是天大的荣誉呀:起名这事,本来是父母的事儿,现在,竟然有人让他来给起名,而且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艳妇人。
他还第一次给女人起名,心下当时就有些郑重起来,想了半天。他基本是不读书的那类人,脑袋里的词儿少,这一紧张,更少了。花儿?梅儿?水儿?都不好,听着年纪不符合。井建民时刻想起了一句话,“书到用时方恨少”,要是孟兰在身边,她脑袋里的词很多,立马就会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井建民想呀想呀,忽然问:“你喜欢刚才那支《游击队之歌》?”
“太喜欢了,好听。”她说。
“那我就把这个歌名当你的名字好不?”井建民问。
“游——击——队——之——歌,总共五个字,太长了,叫起来也方便。不好,不好。”
井建民说:“那就从这五个字里挑出两个字,怎么样?”
“那还差不多,可是,挑哪两个字呢?”
“就按顺序,挑前两个字:游击,怎么样?”
“游击,游击……”她自言自语着,“游击是什么意思?”
“游击就是……”井建民一时也不会解释了,只好把它的谐音解释一下,“就是油鸡的意思,油炸的鸡。”
“死鸡呀!不行不行。”她摆着手。
井建民想,再找找谐音吧。游,游,温柔,柔软,柔软的臀部,对,就取这个“柔”字。击,击,鸡,妖姬,对,就取这个“姬”字。
井建民说:“我有了好主意,咱们不叫油鸡,咱们叫柔姬,柔软的柔,姬……什么的姬。”
井建民一时不会解释这个姬,光知道是皇帝的老婆,而且不是大老婆,但怎么说呢,于是,他拿起一根树枝,在脚下的沙子上写上了大大的一个“姬”字。
“姬呀,这个字我见过,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井建民忙说:“姬字,就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的意思。柔姬两个字,加起来的意思就是天下最美丽的柔软女人。”
她想了一会,点点头,说:“行,就这个了。”
井建民见她同意了,便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叫了一声:“柔姬姐!”
她摇了摇头,说:“那个姐不好听,我不愿意别人管我叫姐,就叫柔姬好了。”
“柔姬!”
她微笑着应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还行,听着顺耳。”
井建民说:“你想不想知道我和孟兰的名字?”
“噢,她叫孟兰?你叫什么?”
“我叫井建民,就是水井的井,建屋子的建,民,”井建民想着这个民字,民众?太正规;民意?关我屁事!民不聊生?呸,乌鸦嘴,天下太平,什么民不聊生!乱说。后来想到了吃,好像中学课本上有一句“民以食为天”,这个不错。但是转念一想,太酸了。于是,干脆就说,“井建民的民。”
“井建民,太长了,不好记,就叫小井吧。”
井建民一见两人聊得近乎了,忙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他假装不在意地问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没名,因为开一些芙蓉花,我们管它叫芙蓉国。”
“国?这个名字可不小。”
“像个国呀,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围了起来,就像个国。”
“噢,这个地方没有出口?”
“没有出口,根本没有出口,只有入口,就是你们从上面掉下来的那个山顶。”
“噢,只能进不能出呀。”井建民说着,忽然联想起什么来,下意识地向她的双腿间看了看,“那也活动不开呀,能进能出,才能活动开。只有活动得开,才爽呀。”
柔姬没有听出井建民话里的深刻淫意,说:“活动不开?这个地方,方圆是一千几百米,有树林,有河,有草地,有竹林,活动的空间挺大,够你活动的。”
井建民说:“那是那是,凡是那种地方,都有河有草地,其实就是一个缩小的世界。地方虽然小,风景无限好。有时地方大了,反倒没趣了。”
“对,我喜欢这个小天地,它小。”
“那种事,那种地方,人们对它的看法,跟别的事别的地方有一个完全不同观点。别的事,别的地方都求大,只有这种地方,都喜欢小。”
“对,对。所以说,这个芙蓉国不算小。”
“是的,不算小,从外面看,里面也一定不是特别地小。不过,我刚来,还没进去看看……”
“你不是进来了么?就在芙蓉国里呀。“柔姬不解地说。
“人是进来了,有些东西没有进来。我得好好地探索一下,把这块芙蓉国里所有的土地都探索一下。尤其要查一查,还有没有另外的山洞在这里,山洞里的情况也要查清。要查山洞,你最了解洞内的情况,需要你的配合和帮助呀。”
她说:“你可以到处看看,有洞你就进去查,谁也没挡着你拦着你,要我配合什么。”
“你让进洞才能进,这里是你的芙蓉国,你是女王。”井建民说。
她越是不明白他的双关,他越是觉得好玩,越地越说得来劲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天上飞过一行大雁,隐隐听得到大雁的叫声。柔姬说:“你吹得口哨很好听,你再吹一曲吧。”
井建民说:“我给你吹一段叶子哨吧。”
他从旁边的小树上摘下来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吹出好听的歌曲。
柔姬禁不住给她鼓起掌来。
两人又坐了一会,快到中午了,肚子也饿了,便起身回去。
在竹林叉道分手处,柔姬把兔子递给井建民,说:“你拿去吧,不要炖,炖了有一股土的味道。用火烤,撒上盐,很好吃。烤完了,给我送一只兔子腿就行了,剩下的那些,你们两人吃吧。”
柔姬说完,莞尔一笑,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