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惶恐。”萧玖璃低垂了眼帘,避开他的眸光,“在属下心中,三位殿下都值得敬重,而七皇子是属下的主子,属下与他多次同生共死,早已明白,他不过是面恶心善罢了。如今七皇子有难,属下更不能岂他于不顾,否则良心难安。”
“你真的只是把七弟当主子,对他没有半点喜欢?”白尚儒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殿下,其实属下心中早有心仪的人了。那个人和属下一起在护卫营长大,如今也在七皇子府。属下不想离开,也是因为他。”萧玖璃犹豫片刻,选择告诉他真相。
只不过,她说的虽是真话,旁人却很自然地会联想到马耳他们三人,压根不会想到她说的是白逸羽。这也是萧玖璃胆敢公然承认自己心意的原因。
“原来如此。”白尚儒松开萧玖璃的手,眸中闪过一丝颓败,但随即他脸上便又泛起温润的笑意,“阿九,为了你心悦的人,你也要好好保重你自己。”
“属下明白。”萧玖璃心中暗叹,这样的白尚儒并非咄咄逼人,却更让她觉得愧疚。
“你放心,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就连七弟,我也不会告知。”白尚儒咽下口中泛起的苦涩,让自己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异常。
这一次,他苦求了外祖,又求得父皇肯,说是来磨砺,其实就是冲着萧玖璃来的。眼看着白逸羽身陷阴谋,他如何放心再让萧玖璃跟在白逸羽身边?
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对萧玖璃产生了这般情愫,但却越来越在意她、想念她。想带她回府,将她呵护在手心,给她温暖和疼爱,可是,萧玖璃一句“早有心仪的人”,便将他所有的憧憬全部击碎。
他还能如何,总不能强人所难吧。他不是这样霸道的人,何况,他是真心喜欢萧玖璃,哪里舍得勉强她半分。他能做的,便是默默在身后给她关心,为她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
“多谢殿下!”萧玖璃眼眶微润,感动的同时却也惦记着白逸羽,“七皇子在京中如何?”
“七弟还好。”提到白逸羽,白尚儒蹙了下眉,“其实父皇心中何尝不知是有人陷害七弟,但天子的权威容不得挑衅,更何况那样的情形分明是对父皇的诅咒,父皇才会龙颜大怒。”
“希望马耳能顺利将顾氏和苏妹送到京城,替殿下洗清冤屈。”一想到白逸羽尚在牢中,萧玖璃的心便隐隐作痛。
“我已听陈将军说了此事。”白尚儒的脸色依然沉重,“但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刘武供出指使他的人,七弟还是难辞其咎。他亲自押送进京的贺礼出了这样的问题,就算不是死罪,父皇也同样会对他不满,责罚怕是少不了。”
“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好。”萧玖璃也叹了口气,只要他活着,便还有希望。
接下来的几日,白尚儒再不曾出现,可他的郎中每日都会前来。在这位高人的照料下,萧玖璃恢复得很快。十日之后,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这十日,白尚儒连打了数个胜仗。他不愧是兵部尚书的外孙,熟悉兵法,又善于用人,很快就将南荣大军打得节节败退。
最终,两军决战,白尚儒大获全胜,南荣人灰溜溜地从沙漠逃跑了。
平州一片欢腾,百姓夹道欢送白尚儒。
秋日下,马背上的少年意气风,虽然没有王者的霸气,却让人忍不住侧目。
萧玖璃远远看着他,并未上前。白尚儒却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她。
拉着缰绳的手暗暗一紧,白尚儒深深凝视着萧玖璃,默默张口说了句“保重”,随即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萧玖璃收回视线,慢慢走回府中。
两日前,马耳飞鸽传书,说是已平安抵达京城,顾氏和苏妹当即被收监,京兆府尹叶景粟连夜审问,两个女子对罪行供认不讳。
马耳还说,白伟祺下旨提审刘武,想必白逸羽就快回来了吧。
萧玖璃开始打扫府邸,等待白逸羽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