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微臣应该做的,陛下若是奖赏,微臣受之有愧。”叶景粟不敢起身。
“朕记得你有个女儿,今年应该及笄了吧。”白伟祺淡淡地看着叶景粟,“这金子你带回去,就当是朕赏你女儿的。”
“微臣叩谢陛下!”叶景粟不敢再拒绝,心中却突生疑虑,这皇上莫名其妙提起他的女儿,这到底是啥意思?
可他脸上不敢表现出半分,恭敬地跟在阿贵身后,退了出去。
不多时,白逸羽被带进了御书房。
他明明一身狼狈,可看上去却似闲庭信步,气度不减半分,进得门来,轻轻一撩长衫,双膝跪下,眼眸低垂,“儿臣参见父皇。”
“事情都已查明,你的确是被奸人所害。”白伟祺看着跪在面前,却像和自己远隔千山万水的儿子,心里五味杂陈。
“多谢父皇替儿臣洗清冤屈。”白逸羽口里说着谢,但脸上波澜不惊,和他父皇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孩子,终究才是最像自己的那一个。只可惜……白伟祺心中一声低叹,语气却多了几分威严,“此事虽不是你所为,但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即日起,你不必再留在京城,回平州去吧!平州刚刚经历了战乱,百废待兴,身为皇子,作为城主,你肩上的担子不轻。”
“儿臣明白。”白逸羽这才抬起眼眸,“出宫前,儿臣想去母妃的寝宫看看。”
“跪安吧!”白伟祺沉着脸手一挥,低头看着桌上的奏折,连多看白逸羽一眼的耐心都没有。
“儿臣告退。”白逸羽磕了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白伟祺盯着面前的奏折,许久不曾看进去一个字。
半个时辰之后,白逸羽从胡妃生前所住的云瑶宫出来,沿着宫道缓缓向宫外走去,不期然地与白御麟偶遇。
“皇叔!”白逸羽停下脚步,看着白御麟,恭敬施礼。
“羽儿,出来了?”白御麟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皇兄召我进宫商议他的生辰晚宴,才一入宫,我便听说一切都水落石出,皇兄命阿贵送了鹤顶红去京兆府,送那两个作孽的妇人一程。我正想着去劝皇兄将你放出天牢,没想到他已经把你放出来了。”
“皇叔,这次多亏了你,否则羽的命早已不保。”白逸羽眼眸一暗,他知道白御麟在父皇面前为他求情,却不知父皇这么急着赐死那两个女子,看来父皇并不想真正查下去。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何需客气。”白御麟笑着拍拍白逸羽的肩膀,“你受苦了,回府上好好休息,待你父皇生辰,我们再好好喝几杯。”
“皇叔,羽恐怕不能陪你了。”白逸羽淡淡一笑,“父皇有令,羽即日就要返回平州。”
“什么?”白御麟一愣,随即眉头微微一蹙,“皇兄怎能这样?此事明明……”
许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话戛然而止,无奈地叹了口气,“羽儿,你多保重。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皇叔保重!”白逸羽再施一礼,告辞出宫。
大头、银鱼、马耳等人早已侯在宫门外,一行人很快就回了七皇子府。
唐伯早就在大门外翘以盼,远远看见白逸羽那俊逸的身姿,眼眶一下就潮湿了。他竭力让自己笑着迎上前,招呼众人跨火盆、去晦气。
“唐伯,辛苦了!”白逸羽看了看清减了一圈的唐伯,难得地冲他笑了笑,跨过火盆进了府。
身后,唐伯的眼眶又红了。
白逸羽刚一走进揽月轩的内室,四个隐卫就现了身,他一边解衣衫一边向屏风后面走去,“说吧。”
待阿洛说完,屏风后浇水的声音停了停,很快又响了起来,接着,传来白逸羽淡淡一句,“通知下去,一个时辰之后出。”
十天后,平州城外十里坡,萧玖璃骑在马上望眼欲穿。
秋日残阳下,一行人疾驰而来,白逸羽一马当先,远远看见萧玖璃,他一跃而起,落在她身后,喝退隐卫,挥动马鞭,两人一马,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