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璃，玖瑶，吃饭了！”

“玖璃，来习字！”

“玖璃，这花儿真美！谢谢你！这是娘亲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物。”

“玖璃，你是姐姐，你要保护玖瑶，别让村里的坏小子欺负她，明白么？”

“姐姐，你的弹弓打得真好，你去打狗蛋好么？他骂我们是没爹的野孩子。”

“玖璃，不要哭，女孩也可以像男孩一样勇敢。谁说你没有阿爹？他不过是出远门了。这话千万别在你娘亲面前说，省得她难过。”

……

好多的对话，无数个声音，似乎就在耳畔，却又有些飘忽，有些久远，萧玖璃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外祖，娘亲，妹妹，我回来了，可是，你们在哪里？

感觉到她身上四溢的哀伤，白逸羽慢慢走上前，将她拥住。

萧玖璃依偎在他怀里，和他一道走到那几间摇摇欲坠的茅草房前看了看，再次环视园子一周，这才握握白逸羽的手，“走吧！”

两人去到萧玖璃外祖坟前上香，白逸羽跪了下来，“老人家，晚辈相信你此刻一定在垂望，请你放心地把玖儿交给我，让他留在我的身边，我会一生一世都善待你他，绝不负他。也许，在您看来，晚辈并非他的良人，可是，晚辈待他之心，日月可鉴，晚辈在此顿，伏祈允准。”

言毕，白逸羽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萧玖璃呆住，泪突然涌上，随之跪下磕头。外祖，你若是觉得我和他不该在一起，要怪就怪玖璃吧。就算这份情真的有错，玖璃也不想放手……

两人随后牵手来到西山村最高的一处树林，绕过林子，一处断崖出现在眼前。

只一眼，白逸羽就知道萧玖璃说的没错，这里和画上几乎一模一样，崖前那棵树上的结疤都分毫不差。

唯一不同的是，画上的树木底部有一个比较显眼的树洞，而眼前的树，根部杂草丛生，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树洞的，可见，画画的人是存心留了暗示，东西可能就在树洞里。

萧玖璃趴在地上，小手费力地伸入洞中，探寻了好一会儿，眉头舒展开来，她将手退了回来，用短刀将那树洞挖开了些，从里面捧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竟是另外半本《治国策》。

白逸羽将身上的半本拿出来，与这半本合在一起，随即在那合缝处现了一个小小的“萧”字。

萧玖璃揉了揉眼睛，仔细又看了几遍，嘴唇轻颤，“小七，这个字好像外祖的字。”

白逸羽一愣，“外祖？”

“我不知道。”萧玖璃咬咬唇瓣，取了根树枝，挥手在地上写下一个“萧”字，又指指那合缝处的小字，“你看。”

“你不是不太会写字么？”白逸羽脸上泛起一丝疑惑，他以前见过她写的字，很丑，她也一直说自己只会认，不太会写，可今日她写的这个“萧”字，就连他也不得不称赞。

“小七，只有这个字我才能写这么好，因为，当年我很认真地学写这个字。”萧玖璃的脸色有些苍白。

“我的外祖姓萧名然，我很小的时候，外祖便教我认字，他说我很聪明，过目不忘，可是我学写字却很笨，学了快一年，才把自己的姓写好。不过，娘亲说我写的‘萧’字和外祖的字最像，比她还写得好。”

“难道，你的外祖就是母妃的先生？”白逸羽也呆住了，这世界竟然如此的小？他们俩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可舅舅说那位先生没有家人，难道是离开江南之后才娶妻生子的？

“我不知道，可是，这字和我小时候看到外祖在书上所批注的字真的好像。”萧玖璃也是一头雾水。

“这个萧字是要告诉我们什么？”白逸羽盯着那小小的萧字，蹙紧了眉。

萧玖璃定定地站在那里，竭力回忆外祖临死前和自己说的话，突然牵着白逸羽迅速向山下走去。

两人重新回到萧家当年的小园子，绕过篱笆，来到屋后的几棵核桃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