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火树花。 ”白逸羽心里明白,白伟琪看似询问,实则应该早查清了,唤他前来,也就是要印证某些事情。
“你为何会有火树花?”白伟琪眼里闪过一丝冷凝,“这花如此难得,你既然有,为何不献给朕?朕每年寿辰,你都会备下寿礼,却从未将此花献上,偏偏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救朕,难道,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局?”
白伟琪说到这里,语气非常冷,眸光死死锁住白逸羽,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神情变化。
白逸羽不慌不忙跪了下来,言语中没有半点慌乱,“儿臣不曾设计父皇。这火树花的丹药是掌门师父送给儿臣的,儿臣与皇子妃服用后,还剩这一粒,进宫时便带上了。”
那夜从阿蛮处要了丹药火速进宫,走的时候他便已经吩咐唐伯给天山去信,告诉师父日后若是父皇问起,便称这丹药是天山送的。天山派实力雄厚,又精于医术和炼制丹药,旁人绝不会怀疑他们说自己有火树花。
“朕莫名昏迷,若没有火树花,便只能等死。而你好巧不巧地竟带着火树花进了宫,暗中交给阿贵,要他瞒过众人救了朕。如果,不是你未卜先知,便是你居心叵测,莫非,你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赢得朕的信任和垂青?”白伟琪看着跪在面前的白逸羽,话里不带感情。
“儿臣很清楚自己在父皇心中的位置,从未幻想要改变什么,更不敢奢望父皇的信任和垂青。”白逸羽唇角弯起嘲讽,“父皇若要这么想,儿臣无话可说。”
身在皇家,亲情永远敌不过利益。女人也好,子嗣也好,手足也好,在那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都无法轻易信任。任何一件事情,第一反应都是对方是不是在算计我,是不是要想谋取什么好处。这便是皇族的悲哀吧,人情淡漠,信任无几。而他们这对父子,便是悲哀中的最悲哀,悲剧中的最悲剧。
“你希望朕如何想?”听出白逸羽话里的嘲讽,白伟琪难得的没有怒,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儿子,狭长的眼里迅速翻滚着某种情愫,但随即就消失不见,又变作了平常的淡漠和冷冰。
“父皇爱怎么想都可以。”在白伟琪的直视下,白逸羽的眸光一寸不缩,嘴角的嘲讽也一寸不减。
这么多年来,为了母妃,不管怎样的委屈,他都忍了,甚至在白伟琪将他扔进天牢的时候,他也不曾直接表现出半点对白伟琪的不恭。可是这一次,他突然不想再忍,他甚至觉得,自己以往一味隐忍或许本身就是错的。
前几日看着昏迷不醒的白伟琪,白逸羽想了很多。这些年,他暗中进行的事情都很隐蔽,虽然培植了不少势力,却始终不曾笼络到朝臣,为避人耳目他也不曾去笼络朝臣。如果白伟琪就这么死了,他的目标很可能无法实现。
那一刻,白逸羽后悔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早该设法引起白伟琪的关注,早该设法进入朝局的核心,否则,他积累了外围再多人力财力,也没用。
他庆幸白伟琪真的苏醒了,庆幸上苍还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但他也清楚,某些人躲在暗处能这样害白伟琪一次,便能再害他第二次,第三次,所以,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低调地等待,而是,要设法让白伟琪给他机会。
显然,机会来了。
不管怎样,白伟琪因他而醒,白尚儒和左府又陷入了危机,这次机会实在难得,他必须抓住。
白伟琪又眯了眯眼睛,一丝精光很快闪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到,他的声音却冷了些,“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为一个护卫找来这样的稀世奇药,也不肯献出半点给朕。若不是朕要死了,你怕是这一粒也不会给。莫非,在你心里,朕还不如那个叫阿九的护卫?”
白逸羽一愣,他口口声声说火树花来自天山派,称是自己和叶琼在服用,白伟琪如何会想到萧玖璃身上去?就算自己府中有他的眼线,可火树花一事,除了阿蛮和唐伯谁也不知,这两个人不应该有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