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鸡汤的问题,最近我都不太想吃东西。”萧玖璃靠在他怀里,微阖了眼,“就想睡觉。”
“你该不是有身子了?”白逸羽突然噗哧一笑,“难不成你在六皇兄府上,看着他的皇子妃有了身孕,你也染上了害喜?”
“你瞎说什么?!”萧玖璃猛地睁开眼,红着脸在他腰上轻轻一掐。
“是你自己说的就像害喜一样。”白逸羽笑着将她抱紧,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眸子里闪过一丝紧张和担忧,随即又打趣到,“我就纳闷了,明明我和你还没做到那一步,你怎么就会有了身子?”
萧玖璃一滞,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白逸羽笑着轻拍她的背,“和你说笑的,你还当了真?莫说我和你还没行周公之礼,就算是真做了,你是男子,又如何会有身孕?”
萧玖璃白了他一眼,骂也不是,怒也不是,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就酸了,一想到自己明明是女子,却被害得不男不女,十五六岁了看上去和十三岁的男子差不多,这辈子别说为他生孩子,就是真正的和他行一次夫妻之礼,怕是也没有机会了。
一时间,萧玖璃悲从心来,身子往下一滑,拉过锦被,将自己盖了起来。
白逸羽一愣,随即心下一叹。在他看来,萧玖璃始终还是介意别人看他们的眼光,明明是男子,却在这份感情里扮演着女子的角色,心里自然敏感,而子嗣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一时间,白逸羽有些懊恼,后悔不该说出那样的话,却也不敢再用不要子嗣一类的话来刺激她,他伸手在她身上拍了拍,“不想吃便罢了,我让人去熬点小米粥,等你饿了再吃吧。”
说着,白逸羽戴上面具提着食盒走了出去,他在一旁的房间里提笔写下“嗜睡、厌食、闷油”几个字,想了一下放进抽屉,叫来一个小厮吩咐了几句,转身回到房里。
萧玖璃正在郁郁寡欢,白逸羽已经钻进了被子,将她揽在怀里。她轻轻推了他一下,口中嘟哝了一句,“热。”
“要我给你扇风么?”白逸羽假装没看出她的情绪,厚着脸皮捏捏她的手,“你的手不热啊,还有些凉。”
“烦不烦,我想睡觉。”萧玖璃转过身,没好气地瞪了白逸羽一眼。
“最近脾气不小,这是想要爬到我头上了?”白逸羽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看来以后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赌气逃跑了,这跑一次脾气就见长,多跑几次,我可有些吃不消了。”
“嫌弃我脾气不好,你去找温柔体贴的啊!”萧玖璃瞪他一眼。
“在我心里,你便是最好的。”白逸羽说着吻住她的唇瓣,“是我不够好,总惹你伤心。你要是不开心,打我好了……”
萧玖璃鼻子一酸,小手主动环住了他的腰,哪里还舍得和他生气。
快中午的时候,白逸羽睁开了眼睛,怀里的人儿睡得很熟。到底是夏天了,两人这般亲昵的姿势搂在一起,萧玖璃的身上泌出一层薄薄的汗,额头的碎丨都被汗濡丨湿了。
白逸羽用手轻轻撩了撩她的头,爱怜地看着呼吸均匀的她,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明明她算不得什么绝世容颜,因为身子不好,五官到现在都还是没长开,可她就是这样牢牢抓住了他的心,让他眼里、心里,除了她,再放不下任何人。
怀中的小身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着,白逸羽想到什么,眉心又蹙了起来。他的玖儿这一个月更瘦了,揽在怀里轻飘飘的,他都不敢太用力,唯恐一不小心折了她的腰。
虽然他不太懂医,可他很清楚,萧玖璃一定不对劲,这般嗜睡厌食的她分明就是病了,他原本想让人给唐伯带信回去,让阿蛮配点药来,后来还是决定去请个郎中,先给萧玖璃把把脉。
就在白逸羽看着萧玖璃出神的时候,有人在门上轻扣了三下,他给萧玖璃戴上面具,起身下了床。
不一会儿,白逸羽带着一个郎中走了进来,郎中看了看熟睡的萧玖璃,小心翼翼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片刻之后,放开手,站起身来跟着白逸羽走进了旁边的屋子。
“先生,他的身子可有大碍?”白逸羽戴着面具,用的也是假音。
“这位病人的脉象有些古怪。”郎中心中纳闷,来请他的人说是给夫人看诊,可他刚才一把脉,却觉得那病人又像是个男子。不过看那身量,却又像极了尚未及笄的秀气少女,一时间,他竟有些辩不出病人是男是女了。
“哦?”白逸羽一滞,“先生但说无妨。”
“从脉象上看,病人似乎受了内伤,又好像中过毒,再加之忧思过多,脏腑受损,故而不思饮食,容易犯睏。”郎中捋捋胡须,一一道来。
“先生果然高明。”白逸羽点点头,他经过多方打听,得知这位郎中医术不错,方才请来给萧玖璃诊脉,如此看来,倒是没找错人。
“若只是这些,倒也好办,开了药方,注意膳食,慢慢调理便是。不过……”郎中说到这里,似乎不知要如何往下说,面露难色。
“莫非他还有什么不妥?”白逸羽心里一紧。
“不过,病人的脉象的确有些古怪,竟让老夫觉得雌雄难辨。”郎中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脉象,若是辨不清是男是女,怕是不好对症下药……”
白逸羽呼吸一沉,气息瞬间冷了下来,他的眸光凝在郎中身上,自然看得出郎中并非在讽刺萧玖璃。他脑子一转,电光火石之间,窜出一个让他震惊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