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白逸羽返回了内室。
“皇甫彦杰那边查到什么了?”待他重新上了床榻,萧玖璃依偎在他怀里,拉过他一缕长,在手间轻轻绕着。
“我们此前的猜测果然是真的。”白逸羽揽着她,将刚得到的消息告诉她。
自打决定从皇甫彦杰身上寻找突破口,白逸羽就让人物色人选,并在一月前安排了一个女子进京。
于是某一天,皇甫彦杰在下朝回府途中,看到一女子跪在街边上卖丨身葬兄。
女子年方二八,虽然穿的是打着补丁的衣衫,可面容却很清秀,虽然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面色有些苍白泛黄,可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却还是一下就抓住了皇甫彦杰的心。他喜欢的,就是这等味道的女子。
让人上前一打听,便得知这女子父母双亡,随兄长一起进京谋生,不料赴京途中,兄长染了疾病,兄妹二人本就穷困,无钱医治,刚到京城,还没安顿下来,兄长便病死了。女子身无分文,只得卖身为奴,以求安葬兄长。
皇甫彦杰心中一动,却不露声色,只命人继续赶着马车回府。
少顷,他府上的管家“无意”间经过此处,上前细细打听之后,将这女子买回府中做了一个末等丫鬟,并将她兄长草草下了葬。
随即,便有人拿着女子的画像,按其所说的地点前往离京城八百里外的一个小村庄进行暗查,确信女子所言属实。
等消息回到京城,这女子有一晚便被派去伺候醉酒的皇甫彦杰,也就在这一晚,她成了皇甫彦杰的人,成了皇甫彦杰新近最宠爱的一房小妾。
女子天性温柔,淳朴无争,只安安静静待在皇甫彦杰赏赐的园子里,不说人是非,不争宠吃醋,愈得到皇甫彦杰的欢心。
最近因为白娉婷和白明宣兄妹的事情,皇甫彦杰难免心情郁闷,每天和她一起用膳,都会喝点酒,女子虽然对朝政一无所知也从不过问,却总是温柔陪伴和劝解,皇甫彦杰对她的信任更深。
这天白明宣出宫后到了皇甫彦杰府上,两人密谋了很久,待白明宣走后,皇甫彦杰已经醉得不轻,女子伺候他时,不露痕迹地套出了一些有价值的消息,当即让人送到了七皇子府。
皇甫彦杰自认谨慎,却怎么都想不到,他的新欢正是白逸羽的人,这女子的身份什么的都是真的,兄长也是真的,只不过当天停尸街头的那一个不是她真正的兄长罢了。
而从女子传来的消息看,白伟琪当年之所以能奇迹般生还,的确是因为娶了皇甫钰冲喜,皇甫钰从小竟是被当作药人来培养,白伟琪和她双修,不但治好了自己的内伤,还有利于提升修为。所以,这么多年来,白伟琪即使爱上了别人,也从不会动摇皇甫钰的地位。
“小七,这事有些古怪。”萧玖璃蹙了眉,“就算皇甫钰是个药人,可她的父母难道能未卜先知,将她从小就打造成恰好适合你父皇的药人,随时准备着,只要你父皇一出了事,就将她献上?”
“若和她双修只是有助于修复内伤和提升功力,你父皇应该不至于受制于她。可若是她能掌控你父皇的生死,为何上次你父皇莫名昏迷,她却无法救他?皇甫彦杰会不会没有说真话?”萧玖璃直觉不太对劲。
“想来他说的大部分属实,至于皇甫钰为何恰好是父皇的药人,我也觉得纳闷。”白逸羽揉揉眉心,“据说,当年皇爷爷最宠溺的并非父皇,最初立的太子也不是父皇,后来若不是那太子暴毙,父皇也没有机会继承大统。”
“这么说来就更可疑了,皇甫钰从小就被当作药人来养,那个时候皇子们也都年幼,应该没人能猜到哪位皇子以后能成为皇位的继承人,皇甫一族如何能如此有预见地将皇甫钰打造成你父皇的药人呢?就算是押宝押对了,他们这本事也太让人惊讶了吧。”
萧玖璃说到这里猛地抬起头,“小七,你说当年谋害你父皇的会不会就是皇甫一族的人?他们已经察觉了风向,知道你皇爷爷会传位给你父皇,所以暗中派人刺杀你父皇,然后又装模作样地献上皇甫钰……”
“我也有这样的怀疑,当初刺杀父皇的人必定不是只重伤了他,说不定还对他用了某种奇毒,而这毒恰好就是皇甫钰能解的。”白逸羽自然也能看出这其中的玄机,“而父皇上次昏迷,应该不是皇甫一族所为,否则皇甫钰早就替他解毒了。”
“会不会皇上当年和皇甫钰同房之后,体内被皇甫钰下了蛊,所以才会一直受其钳制?”萧玖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还记得那时在湘西,苗人提起的同心咒之类的蛊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