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玖璃猛地抬起头,牵牵嘴角,眼泪却不受控地流了下来。
这夜,白逸羽醒来,得知单之峰重伤,南荣大军折损十万,月国边境西进三十里。
而他对于陈将军的禀告似乎并没有太多兴趣,他只是轻轻转动眼睛,寻找着他要找的人。
“殿下……”萧玖璃缓缓走上前,湿漉漉的眼里滚着晶莹,“你饿么?”
白逸羽突然唇角一勾,“我饿了!”
众人退下,萧玖璃跪在地上,趴在白逸羽的手臂上,将脸埋在他的手心里,眼泪当即就湿了他的掌心。
“傻瓜,你为我受了那么多伤,我为你伤一次,又何妨?”白逸羽温柔地抚着她的脸,“我怎么舍得扔下你?”
萧玖璃的泪更为汹涌。
三天后,陈将军单独求见白逸羽,平州城中最后一批南荣的暗桩被清理掉了,白明宣写给单之峰的密函也被截获。
密函应该是平州决战前写的,白明宣提议单之峰若是打败白逸羽,一定要斩草除根,未来他登基,定会割让十座城池给单之峰作为谢礼。
同时,白明宣还说,就算单之峰败了也没关系,白逸羽身边有他们的人,定会取了白逸羽性命,他和单之峰的协议依然算数。
放下密函,白逸羽靠在床榻上,手指在床沿轻轻敲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自和南荣开战以来,他一直致力于清理南荣的暗桩,将单之峰从月国京城至平州城的暗桩都连根拔起,想必就是因为这个,这封密函才会迟迟没有达到单之峰手中,以致最终被陈将军截获。
“殿下,你身边有奸细。”陈将军一脸凝重。自打白尚儒出事之后,他已经彻底成为白逸羽的人,惊闻白明宣等人在白逸羽身边放了人,这事非同小可。
“我身边,就那么几个人。”白逸羽没有多说。
“殿下,当初左尚书在的时候,曾经给属下来过密函,要属下多留意阿九护卫……”陈将军犹豫了一下,其实,他也不清楚左擎宇当年此举的用意,但萧玖璃在他眼中,也不像奸细。
“你怀疑阿九?”白逸羽抬眼看过来,那眼神有些冷,陈将军当即感觉到一股威压。
“属下也想不通。”白逸羽对萧玖璃的重视,陈将军岂会看不懂。
“我的命都是她救的,若她真的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白逸羽说到萧玖璃嘴角竟挂着一丝笑,挥挥手,“你下去吧,此事还需细查。”
陈将军走出房间,心中的震撼不可谓不大。若萧玖璃真的是奸细,他简直不敢想。可是,萧玖璃可能是奸细么?
白逸羽此刻没有内力,只能一点点将那密函撕碎。
陈将军提到的事情,他并不惊讶。当初白尚儒对萧玖璃是真的动了情,所以才会主动请缨前来平州挂帅。而左擎宇如何会看不出自己外孙的那点心思,因为不知道萧玖璃是女子,故而更要好好对她调查一番。
只是,白明宣信中提到的会是萧玖璃么?那个面具人若就是皇后的人,那么,萧玖璃在他们心中自然是放在他白逸羽身边的一颗棋。
但倘若不是,他身边还有谁可能是奸细?马耳、银鱼、大头,对他素来忠心,唐伯那就更不可能了。还会是谁?
这晚,萧玖璃躺在白逸羽身旁,小心翼翼揽着他的腰,输入真气和内力。白逸羽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萧玖璃神色变幻。
半月之后,白伟琪一道圣旨将白逸羽召回。
直到回到京城,白逸羽的伤都未痊愈。
知道萧玖璃和阿蛮数月未见,心中想念,白逸羽便让她陪阿蛮上街去买东西。
两人一路上不时聊着这几月生的事情。待阿蛮手中篮子装满东西,两人都有些乏了,进了一家小吃铺,点了两晚馄饨。
“阿九,你和殿下走的时候还是秋天,如今便已经是冬天了,这天啊,一天比一天冷,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受不住了。”阿蛮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馄饨,一边感叹。
“阿蛮,要不是殿下受了伤,我们本该早点回来的。”萧玖璃笑了笑,“不过,若不是皇上下了旨,我们也没有这么快回来。殿下当时伤得太重了,就算有天山派的弟子在,半月时间也无法彻底痊愈。”
“殿下这次立了大功,只是这身子要好长一段才能恢复了。”阿蛮叹了口气,“不过,听说那单之峰至今都只能躺在床上,南荣怕是无法再兴风作浪了。”
萧玖璃刚想说话,旁边一个人走过来撞了她一下,那人连声赔礼,萧玖璃却现自己手中多了张纸条。
垂眸一看,“你妹妹在对面茶肆。”
萧玖璃抬起头,对面茶肆的二楼正对她们的一间雅室,窗户旁晃过一个人影,虽然速度很快,可她看得很清楚,那是面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