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蛊虫在你体内已经存活了二十余年,若是现在就取出,对你的身子伤害很大。 最重要的是,这蛊虫只是子蛊,一旦取出,势必惊动母蛊,有可能本座尚未将它引出你体外,那人就会催动母蛊加害于你。所以,本座今夜不能将其取出。”
掌门看着白伟琪,“本座会先封闭这子蛊的五识,让它不能再在陛下体内作怪,只是,会有些疼。”
“掌门尽管做,朕可以忍受。”白伟琪说完,微阖了眼。
掌门手一挥,十余根银针扎入白伟琪各处大穴。掌门随即抓起白伟琪的手腕,内力伴随真气进入其体内,游走片刻之后,他放开了白伟琪。
随即,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逸羽,“羽儿,用内力护住陛下的心脉,那蛊虫躲在他心下三寸的地方。”
“好。”白逸羽上前,手放在白伟琪的肩膀处,一股浑厚的内力瞬间游向其心脉,白伟琪的睫毛闪了闪,并未睁眼。
顷刻,五根金针飞向白伟琪的心脉处,一阵巨痛袭来,他蹙了下眉,呼吸有一瞬的急促。随即,一股柔和的真气席卷过来,那疼似乎轻了些。
白伟琪的心脉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鼓起一个大包,那一处的皮肤渐渐变得有些透明,一只古怪的虫子扭动着身子,好像想钻出来一样。
虽然白逸羽早有了思想准备,却在看到这蛊虫的真身后还是变了脸,他怎么都想不到这虫子竟然有这么大,不知道这家伙长年累月盘踞在心脉处,白伟琪会受怎样的煎熬。
“如果没有母蛊的召唤,这子蛊平素一般都在休眠,否则陛下早就没命了。”似是看透了他心里所想,掌门低声给白逸羽解释,“你不用担心,本座会设法将它引出体外的。”
说话间,那蛊虫竟已钻破了皮肤,露出一个肉肉的头,一张古怪的嘴巴张着,让人觉得恶心。
寒玉床的寒气入侵,这蛊虫抖抖索索的样子竟是怕冷,拼了命想要脱离白伟琪的身体,另寻温暖的地儿。
白伟琪的头上泌出了冷汗,已经被封住穴位的身子还是忍不住轻轻颤栗。
蛊虫拼命想钻出体外,掌门则施力阻止它彻底跑出来,虽然是一人一虫,可掌门并没占到任何便宜,他的力道要控制得刚刚好,既不让那蛊虫真的脱离白伟琪的身体,又要诱使蛊虫钻出足够的长度以封闭其五识。
于是看起来毫无悬念的人虫斗,却耗掉了掌门不少内力,不过片刻,掌门头上也泌出了一层薄汗。
一盏茶之后,蛊虫的身子钻出了一大半,掌门突然出手,五点金光对着蛊虫飞了过去,蛊虫吃疼,倏地一下缩了回去,在那大包里折腾了几下,渐渐平息了,那大包也随之平复,白伟琪胸前连个伤痕都没有,着实诡异。
掌门一挥手,刺入白伟琪体内的银针和金针全部飞出体外,白逸羽这才扶着白伟琪坐了起来。
“陛下,可有不适?”掌门双手奉上白伟琪的衣衫。
“已经没有感觉了。”白伟琪站起身,白逸羽替他穿衣。
“陛下回宫后的饮食起居和往常一样,蛊虫已经再次休眠,只要不引起那人的怀疑,五日内不催动母蛊,这蛊虫就不会折腾陛下。十日之后,本座再设法将它引出。”掌门捧着装满银针和金针的盒子向白伟琪告辞,这些针上都沾有白伟琪的血,他要回去研究。
密室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你从何时开始怀疑?”白伟琪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热茶,苍白的面色有了一丝血色。
“父皇那次莫名昏厥,儿臣便觉得有些不妥。”白逸羽没有隐瞒。
“那一次,并非这蛊虫。”
“父皇身边,有野心的人不少。”
“那你呢?你设下这一计,让天山派掌门为朕去掉这心腹之患,你所求的是什么?”白伟琪凝着白逸羽,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点什么。
今天早朝,白逸羽提出那样的变革主张,咋一看并无异样,可他脑子一转,便懂了这其中的玄机。
自己不喜萧玖璃,曾经一度为了皇族名誉,恨不得将那护卫从白逸羽身边除去,白逸羽以往从不会主动在自己面前提到萧玖璃,可这一次,他居然在朝堂上当众说是萧玖璃之死催生他提议变革,这显然是为了要引起自己的注意。
果然,白逸羽言谈中用到了“依附”一词。用一次,说萧玖璃“依附于他”或许并不代表什么,可后来父子俩在御书房对话时,他又连续两次提到“依附”,这便让白伟琪有些了然了。
记得当初因为萧玖璃而杖责他的时候,白逸羽口中萧玖璃是他的兄弟,是和性命一样重要的人,今天却改了口,再三称萧玖璃依附于他,这显然是故意为之。
再联想到白逸羽已经康复,而天山派掌门尚未离开京城,白伟琪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白逸羽怕是知道了,他这般暗示或许是想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