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文轩看缪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里微微有些不痛快,但还是说道:“馨馨啊,我知道你生日那天晚上乐薇说的话有些过分?我其实也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她其实也是气极了胡说八道而已。我是当事人之一,我非常确定我没有……没有对你做过那件事,你相信我,别跟她计较。”
馨馨打量着明文轩,想从他眼中读出一些信息来,明文轩说这些话眼神是直直看着自己的,倒不像是说谎。
她压抑住内心的翻滚说:“我身为检察官,每个案子都是公事公办的。您为什么会一直认为我在案件中做出一个决定都因为有私人理由?在律政司,我每做的一个决定一定不是我个人的决定,而是律政司认可下做的决定,不会改变。”
明文轩听着脑子有些纷乱,他忙说:“馨馨,你可知道乐薇她怀孕了?”
缪馨看着自己手边的一杯咖啡,很想一杯往明文轩的头上淋下去,但她还是忍住,她道:“一个人怀孕并不能让她免于刑事起诉,您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还要回去工作,先走一步。”
明文轩忙又说道:“馨馨,阿一对我有些误会,甚至把我赶出了环宇。可我是他的父亲,我离开对他也未必有好处不是,要不你跟他说几句好话?”
缪馨听着这话实在想像,她道:“环宇的事情我从来不插手过问,您找错人了!”
“缪馨!”明文轩看自己已经低声下气了,缪馨还是这态度,一时间怒从心来,“好歹当年是我收养了你们母女,不管怎么我对你都有抚育之恩,你对长辈就是这个态度。”
终于说到这里了,馨馨冷笑:“没错,是你抚养我长大的,我时时刻刻都不敢忘记。但是六年前,当我把眼角膜卖给你们,当我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命还明家了。更别说,你和你太太怎么对我妈的你心中有数,现在说这些不觉得虚伪吗?”
明文轩听着缪馨的话脸一白,竟无言以对。
“明叔叔,到现在为止我真的很不懂你。”缪馨道,“在你眼里什么才是重要的?你的家庭对你不重吗?你的子女对你不重要吗?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你想过一夏想过明一的感受吗?”
“馨馨,有些事情你根本不懂。”明文轩说。
“呵呵呵,或许是你思维异于常人。”馨馨说着拿起包包走人。
回到车上馨馨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她曾想过宋漫云说明懿不是他们的孩子,她这一刻真的很希望明懿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有样一对父母,实在太悲哀了。
此时宁伟泽打来电话:“你让我查的宋家国金和明一祈这几年做的业务已经有结果了,你要看吗?”
“我现在去律政司,你到律政司旁边的书店等我吧!”馨馨说。
宁伟泽立即同意。
等她回到律政司时,宁伟泽已经在等她了。
“宋氏受前几年金融风暴影响,生意一落千丈,这几年要不是靠着做环宇上下游的业务,只怕都已经破产了。像深港建材就是专门为跟环宇建筑合作成立的公司,其为国金全资子公司,而国金是宋氏大股东控股公司。”宁伟泽边将资料给她边说,“环宇建筑跟深港建材所有采购的原料都比市价平均价高,这个合作关系维系了至少五年以上,8月底被曝出深港建材的材料都存在质量问题,不过都被明懿压下来了。”
“明懿为了宋家,竟能这样忍,要是股东责问怎么办?”馨馨说。
“环宇这几年在几个重要的能源项目都在赚钱,整个的收支已经完全盖过了那小笔的亏损,股东年底红利丰厚,自然睁只眼闭只眼。”宁伟泽说,“不仅如此,像之前明文轩和明一祈搞的皇庭其实长年亏损,但环宇每年都会投钱进去,至于钱进了谁的口袋天知地知。要不是明文轼的案子,环宇还得养着皇庭。”
“所以皇庭的案子,其实是帮了明懿吗?”馨馨道。
“可以这么说,现在皇庭已经全面整改,明懿搞了一支专业的酒店管理团队负责,跟明一祈基本没关系了。说真的,环宇不查不知道,不查吓一跳。环宇是典型的家族企业,姓明的在环宇挂了职或者通过环宇的各项业务赚钱。为什么两年前环宇支撑不下去,明文轩要为什么要下台,除了他自己在项目上出事外,其实是当时环宇都快被蛀空了。”宁伟泽说完打量着馨馨,“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查这个?”
馨馨便说了一下向南的案子,资询他向南挪用资金案会不会和明家人有关系?
“向南是明文轩的人,两年前他是明文轩的特助,地位很高。明懿回来上台之后,向南就调到市场部任经理,连降了几级。在环宇,每一个项目都是环环相扣的,不可能只跟向南有关系。但是你要是深查一定拔根带着泥,最后可能查不到什么,也拉长了诉讼成本。如果我是明懿的话,不会允许因为一个向南影响整个环宇。”宁伟泽说。
馨馨想了想,环宇相关项目的所有的资料已经提供过来,到现在为止顶多能起诉乐薇是从犯,参与过合同的签订及资金挪用,再进一步已经不可能。
“明懿是聪明的,环宇内部关系复杂,明文轩明一祈身后都有一大群人,没有把握他不会动。他动向南,大概也是给一个下马威,起杀鸡儆猴的作用罢!”宁伟泽说。
“明家并没有对他有多好?他却在为明家卖命。”馨馨感叹。
“馨馨,在我看来明家要是没有明懿,两年前就完了。”宁伟泽说,“明懿实在厉害,短短两年他站稳脚跟,不疾不徐的清了公司污流,扭亏为盈。所以不管明家人对他怎么样,他始终是明家人,血缘这个东西割不断,明志昆做了最聪明的决定就是两年前把明懿叫回来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