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哪来的蛇!”
阿爹阿娘闻见这冲破天际的嚎叫声,连连放下手中的活,跑了出来。
顾二白战战兢兢的抖着帕子,指着空白的院子,满脸布满真切的惊慌,“蛇在……刚才顺着巷当子逃跑了,阿爹阿娘你们快去追,二白怕!”
阿爹拧着眉朝巷当子看去,“那还追什么,都跑了。”
阿黄,“?”
“……”
顾二白默默丢下水帕子,纤纤玉指忽然朝着巷当的角落指着,“你们看,那一坨是什么?是不是蛇?阿爹你快去看!”
阿娘疑惑的定睛望去,“……二白,那是咱家晒衣服的绳子,你眼花了?”
“不是……旁边那个……伪装很好的,刚才还动呢,现在不动了,就是!你们不信去看!”
顾二白恐惧的抓着阿娘的衣衫,怕的牙齿都在逼真的颤抖。
屋内,某个男人扶着架子的手笑的都在颤抖,眸中的水光都快溢了出来。
果然是伪装的很好。
“啊?”
某个闺女瑟瑟抖的害怕,把亲爹亲娘都给弄迷糊了,庆家二老撩起袖子,小心翼翼朝晾衣绳靠近。
“快快快……”顾二白转身,筛子般抖着手,朝门边的男人招呼。
顾亦清闪身,从屋中出来,一时间快的竟看不清身影。
但顾二白还是感觉脸上被狼偷袭了一下,而且还附带着很严肃的警告了自己一句,“今天出去给我放老实点,敢勾搭别人,我剥了你的皮。”
“……”
“二白,哪来的蛇,你这孩子被吓傻了吧?”
阿爹阿娘靠近,抖着那坨绳子,满脸失望的转脸训责她。
待见到自己的闺女一副痴傻相呆滞在空气中,登时又原谅了。
看来真是被吓傻了。
顾二白,‘这色狼,亲就亲还伸舌头!’
庆家小树林附近。
闲的慌的青衣掌事,悠悠的靠着颗杨树,闲闲的晃着腿,满脸耐心的等着迎接场主。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略显猥琐的身影,从庆家大院绕出来,一步三回头,满脸沉醉在女色之中的痴汉相。
不小心失神,还差点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跤。
青衣掌事,“……”
那一定不是自家场主。
很奇怪,为什么每次场主见过夫人,都会在一小阵时间内,活像个傻子。
难道……智商也是会传染的?
顾亦清出了庆家大院,轻抬了眼皮子,就见某个影卫,目瞪口呆像个傻子似的的看着自己,登时看的他眉头不爽的轻颦,“来这么早做什么?”
青衣掌事,“……”
瞧这幽怨的口气,又不是我把您催出来的,应该是夫人把您……赶出来的吧?
嗯,此刻,青茄子已经可以确定,场主这样的反应,一定是昨晚没尽兴。
也对,夫人那小身板和场主那威武雄壮的物件……
确实很难尽兴。
想罢,他一脸谄媚的跑过来,“回场主,是白徒又派人来了,这回是来要还上那批货的。”
顾亦清无意扫了一眼旁边的一棵树,清冷的口吻里决绝的不容置喙,“赶出去。”
“喏。”
树上,某只一直安静如鸡的鹦鹉,噤若寒蝉。
场主,好狠的心。
看来只能朝小白丫头下手了。
……
晨饭,庆家阿娘、阿爹左右无事,跟顾二白交代了一大堆大表哥家事宜。
从去花境买花该怎么讲价,到如何和表哥家亲戚解释她这两年没回家,讲的是滴水不漏、严严实实。
顾二白听着,无聊的搔了搔耳朵,心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以阿爹、阿娘这谨小慎微、畏畏尾的性格,估摸着要是真知道了她勾搭上了清叔。
可能她会……血溅一墙。
……
羊肠小道上。
“小主人,这么远的路,咱们就走过去啊?”
一大清晨,万籁宁静,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藏在耳际的玲珑木,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出来伸展腰肢。
顾二白淡淡的瞥了它一眼,“没看出来穷啊,况且是我走,你是飞着的。”
“才不是呢!”玲珑木掐着腰,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反正小主人您已经扒上了场主,不出几日,您就可以坐拥金山银山,成为阔太太了。”
顾二白,“……”听着,是挺爽的哈。
“不过木头,你怎么胖了?不竖着长,还横向生长了起来?”
玲珑木黑着小胖脸,“狗粮吃多了,胖。”
“……”顾二白抿着笑,“别学我说话,狗粮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玲珑木撇嘴,“想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切~”顾二白翻了个白眼,拐了个弯。
不想,刚走过岔路口,就无意间竟瞥到前面的道路上,一群粉钗裙带的女子,正手里提着裙子,仓促的摇着手帕,不依不饶的追在一架华丽的马车后。
玲珑木见势,眼睛一瞪,‘呀’的一声归到了小主人的耳际,“有人来啦!”
顾二白看着那壮观的一幕,不禁惊愕了,“那轿子里是什么啊?这么抢手?”
玲珑木探出头,盯着她感兴趣的小脸,悠悠的来了一句,“小主人,是您的灵感源泉。”
啊?灵感源泉?顾二白愈加疑惑了。
正值此时,车上赶马车的车夫,终于忍不住了,松了拼命往前赶的骏马,一脸不耐烦的下了车。
粗着声音,对着一众年轻的小姑娘忿忿道,“你们都别追了!这马车跑得快,万一伤到人可怎么好?”
“我们要见万钧……”
“对!见不到万钧我们就不走!”
“不走!好不容易等到万钧大人出来一回!”
一群追了半天的粉粉绿绿的小姑娘们,显然不买他的账,叽叽喳喳的闹着将马车包围住。
顾二白眯着眼,怀着伟大的从众心理,渐渐朝那边走着,融入了了粉粉绿绿的阵营。
这架势,真热闹,跟粉丝接机似的,难不成这古代也流行追星族?
“我家少当家的真没在车上,各位姑娘还请回去吧!”
车夫梗着脖子,气的满脸通红,挥手就要上马。
“再不回我驱车就不客气里了!”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万钧上的车!”
“对,怎么这样啊,我们就见一眼你也不给!”
“放出我们万钧,万钧上次说希望再见到我们的!”
话音一出,姑娘们又骚动了起来,可那架华贵的马车看上去,依然毫无动静,就好像车夫说的似的,根本没有人坐在里面。
顾二白刚止住脚步,就听‘万钧’二字,当即眼睛一亮。
传说中备受嘉成万千少女疯狂追捧的天才设计师?小桃子的骨灰级偶像、月光美人的制作者?
那……的确得拦着车!
“对!把万钧放出来!我们要见万钧!”
顾二白凑热闹的不嫌事大,借势也跟着挥着手帕,义正言辞的声张。
一道格外傻白甜不做作的清脆嗓音,传到轿内之人的耳中,正坐在红木凉椅之上的男子,微微张开了闭目养神的长眸。
“三奴,放轿。”
男子清亮细薄的嗓音传出,如一泉幽悦的流水淙淙。
闻声,轿外一众姑娘们,均小鹿乱撞的齐齐噤声,屏住呼吸,紧张着等着偶像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