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现在躺在别人怀里。
就算他站在尘埃处仰望她。
可终有一天,他会让她看到他,注意到这颗从污浊淤泥里爬出来的星,终会为了她闪耀。
很多年后,当郑毅终于从万丈深渊里冉冉升起,真正站在朝堂上挥斥方遒、指点风云的时候,他才明白,爱原来是种救赎。
……
赌桌尽头。
顾二白神志不清的被某只不知餍足的狼,啃了半晌之久,换气都练会了。
然后,她仔细数了数、算了算,终于怒了。
说好的两次浅吻,三次深吻,怎么现在……干啥呢大兄弟?
一吻到地老天荒呢?
玲珑木摇头:不,您记错了,是三次浅吻,两次深吻,还有……小主人您的吻技真是差到家了,木头实在不忍吐槽。
顾二白还没怒,便感受到了玲珑木的焦躁,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大有威胁它的架势。
再哔哔把你丢进篝火里,吐槽完了还说没吐槽,你以为谁都像清叔这种开车上路的老油条啊,再说以他这饥渴程度……暗搓搓的还不知道练习过多少遍了呢。
玲珑木撇嘴:技术差还不让人说了,你不也在梦中幻想过。
“……”
顾二白见它要揭自己老底,猛地睁开了眼,刚想瞪它。
却不想,睁眼第一刻竟隐约透过人群,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人群之外的郑毅。
待眨了眨眼睛,到定睛一看,果然是他,还冲着自己散出柔和的笑。
……这么快就出来了!
顾二白不由微微惊愕。
清叔果然是速度派,本来她还以为犯了杀人罪,就算是冲动灭人渣,情有可原,怎么说也会在牢里呆一阵时间,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古代的牢笼是上午进去,晚上就能出来的,以这个速度,八成就录了个口供,就盖棺定论了。
玲珑木:……你老公都出马了,你还想怎么着吧?
“唔……”
正胡思乱想的设想着,顾二白忽然舌尖吃痛,嘶嘶疼的叫出声。
这就叫吻技好?木头你给我出来!
身上,男人死死按着她的后脑,徐徐睁开浸在欲望沟壑中的深眸,眼底尽是对她走神的不满。
想着,又咬了一下。
“唔……你属狼的啊。”
顾二白才意识到他是故意的,瞪着他口齿不清的凑齐了一句话,占着便宜,还咬人,有没有天理了。
小女人狠狠的推搡了一下他,没推动反而被越拥越紧。
“嗯……”
顾二白感觉自己被勒的要喘不过来气了,赶紧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怎么了……”
顾亦清钳着她的身子,幽邃危险的眸子里不悦的射出柄柄寒刀。
“夫人这时候再想哪个男人呢?”
顾二白翻了个白眼,无聊的看着他,随意脱口而出,“郑毅。”
话音刚落,男人所有的动作瞬间戛然而止,浑身的血液像是倒流一般,霍然松开了她,浓烈的眉眼处,根根青筋格外明显的跳动着,心口一滞,语道森森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人撕碎,“你说什么?”
“……”
顾二白只是随意脱口,余光无意瞥到男人此刻魔鬼般嗜血的扭曲模样,登时吓得眼皮子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令人误解。
同时在心里也愈加确定了日后自己敢出轨,清叔分分钟肢解碎尸不解释。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是说我看到了郑毅,不信你看……”
顾二白连连失笑,双手恭敬的捧着他的俊脸,稍稍转了个方向。
感受到男人身子僵硬的如一座雕塑,顾二白心底暗暗抽气,这……真生气了,幸好只是个误会。
果然,在那什么时候千万不能提别的男人,这是个真谛。
“……人呢?”
几秒后,男人寒冽至极的嗓音传来,顾二白微微一愣,随意抬头望去……
只见,原本郑毅所站的方向,此时已然空荡荡一片,夏风萧条,树叶瑟瑟。
“……”
雾草……顾二白的心脏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麻麻呀,郑郑郑、郑毅呢!
大大大、大兄弟,你可别害我,咱俩无冤无仇的,我还救了你一命。
“……难道我出现幻觉了?”
顾二白左右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不能,她明明亲眼看到的。
可人群外,郑毅就是消失了。
“顾二白。”
顾亦清转过脸时,声线像是生生挤出来的,坚毅的唇被镀上一层冷硬的寒冰,眼神更是深不见底。
“不不不……”
顾二白一双水眸诚挚的望着他,着急忙慌的摆着手,声音乱的舌头都打结了。
“我刚才确实看见他了,他就站在那儿……清叔,我不是见到鬼了吧?”
顾二白说到一半,忽然把自己说的心里一惊,想到方才他对自己的那个柔和的笑,不觉更加吓人。
这夜深人静的,她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郑毅……莫非中午被拉进大牢的时候,就被打死了,然后现在……是鬼魂?
“麻麻呀~”
越想着,顾二白越后怕,浑身一个激灵,像只鸵鸟般朝顾亦清怀里钻着。
身上,男人的声音久未传来,唯有起伏的胸膛在震颤。
顾二白知道他可能还在生气,但是她更害怕。
仔细想想,她连穿越都做到了,开个阴阳眼也不足为奇。
“乖,别怕。”
少顷,顾亦清像想通了似的,大掌擒着她的腰身,牢牢拥着,口吻悠长憨哄。
小女人整个人窝在男人温暖结实的胸膛里,得到安抚,内心的恐惧登时消了大半,抬起头,水雾雾的大眼睛眨巴地看着她,“叔,您真好。”
“嗯。”顾亦清淡淡了来了一句,面上看不出表情,起身一把捞起她走出人群,“马上送你去见鬼。”
“……”
顾二白一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了,挣扎着要跳下来。
雾草……变态就是变态。
顾亦清面部扭曲的狠狠钳住她,根本不给她任何回旋的余地,嗓音冷冷的不带任何情感,“顾二白,你等着吧。”
“清……清叔我……”
正当顾二白百口莫辩,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清澈的声音。
“郑毅感谢场主夫人今日救命之恩。”
郑毅站在离二人几丈之远的地方,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
呼~
怀里小女人长呼一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大兄弟,吾命差点休矣。
闻声,男人幽邃的眸底,不经意阴森更盛。
像是什么事情触到了他更深的底线。
“听!见!了!没!有!”
顾二白一字一顿的咬着牙,恨恨的看着一副抱着自己,想找块石头摔死的某叔,恨不得打他两拳。
一言不合就吃醋,一吃醋起来就不是人。
“不用。”
男人伸掌捂着她的眼睛,嗓音冷淡的不远不近回了句,连给她看一眼他的机会都没有,继续朝着黑黢黢的地方走去。
“……”
顾二白一时懵比了,这人什么鬼?刚才气成那样,现在真相大白,怎么这么波澜不惊?
好像早已预料到,丝毫愧疚感都没有的。
刚才把自己吓得以为差点要被剁成饺子馅了!丫的现在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就……他怎么还有脸抱着自己!
顾二白一时惊得暴跳如雷,想骂人又不知从何下口,因为这厮太他妈理直气壮了。
玲珑木抠着耳朵,摇了摇头:傻主人啊,您别纠结了,场主早就看见那个小白脸到年庆来了,刚才……只是想找个借口想吃了您而已,不过那个郑毅,也太不是实务了,场主都救了他,他居然这个时候来坏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