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清忍俊的唇畔噙着笑,额头爱恋不已抵着她的小脸,眼神中狠狠的,“小白,折毁了我精心培育十五年的草药,就两句好听的哄过去了?”
再说两句。
“十五年……”
顾二白眼珠子转了转,寻思了一番。
应该对于有钱人来说,金钱不算什么,能耗费精力在时间如此长久的事物上,才算是难能可贵的,不过只毁了一棵清叔就心疼成这样……
“十五年你培育了几棵啊?”
“三棵。”
男人话音掷地,顾二白呼吸一滞。
好了,可想而知它的珍贵。
“您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剩下的那两棵,放心,我以后坚决不会再手欠折断这里的一草一木!”
小女人心里泪牛满面的抱着他的拳保证。
男人生笑,“哪来的两棵,还剩一棵。”
嗯?三减一不等于二?
“你喝的那碗汤……”
顾亦清好心提醒她。
哦~
顾二白恍然大悟的磕了磕脑门,差点忘了,不过思想来真是又气又急。
“我就是个伤风寒,你用这么珍贵的药做什么?”
“……就是?”
男人听她语气里毫不在意的架势,声线渐渐冷了起来,“以后再不注意你的身子,把你泡在苦药浴里。”
“……”
“在意在意,我以后肯定在意!”
顾二白竖起双手誓道,这男人败家起来的程度,和自己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亦清看着她还算诚心的样子,眉间威胁的泠寒渐渐褪去,上香草驱寒除根,以后就算她想伤风寒都不可能了。
“不过……这里这么多草药,都是你自己培育的?”
顾二白转身朝后面浩浩荡荡的草地看了一眼,心里惊骇更甚。
男人轻嗯了一声,将她解下在石桌上的帕子,默默攥在了手里。
“那岂不是要花费很长时间?”
“还行,庄园里也没什么事。”
“……”
这么大一个庄园要治理,你跟我说没什么事?
顾二白惊诧的转过了头,对面前这个大魔王肃然起敬。
大概是个工作狂,不然自己先前几次三番遇见他不会都在工作。
“我看你平时也很少来这里啊?是最近庄园又有事了?”
临近丰收了吗。
“嗯,进了个毛贼。”
男人声道缓缓,话音里意有所指。
顾二白蒙圈了。
“啥毛贼?”
“偷心的毛贼。”
话落,男人微微扬起线条极好的下颌,深眸处如风荡漾般,定定的望着她,
顾二白面色一怔,闷不吭声的低下了头,小手有些抖的塞上了白玉瓷瓶,嗓中微不可闻的喃喃,“清叔你的花言巧语杀伤力也挺大的。”
清朗的笑声传来,小女人蹭的一下站起了身,嗓中支支吾吾道,“你你你……我我我……我们在这里带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吧,赶紧出去吧,万一老夫人现不对劲……”
顾亦清抬眸看着她,像是欣赏一般,幽深的眸底笑意丛生,像春风拂过万里长江,平地波澜叠起,“小白,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这样子,出去很容易让人误解。”
顾二白闻言,小脸上煞是一红,二话不说,转身跑到双生树后面观察草药去了。
“呵~”男人望着那纤细窈窕的背影,将攥在手心残留着芬芳气息的帕子,抵在鼻尖狠狠地吮吸了一口。
“害羞起来让人更想欺负了。”
温园,广袤无垠的花草培育基地。
放眼望去,天高地阔,花香袅袅,空气宜人,让人不由的身心舒爽。
顾二白长呼一口气,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悠悠转转的朝里面走着,越走越远。
心中暗暗感叹,怪不得清叔这么多年来,身边一朵桃花都没有盛开,原来是开了块金屋把自己藏起来了。
真真是极好的。
茂密的双生树前,是一块大理石圆桌。
圆桌周围布置着几樽木凳,看着不似人为摆上去的,倒像被锯了的百年树墩。
树墩周围是一些大大小小盛放着药材的器皿,鋻、缶、罂、鬶,或敞盖,或倒置,或素净,或繁杂……
男人将手中的帕子拢回袖中,打开桌上银盒,带上其中一双深黑色手套,缓缓从缶中拿起一颗干枯的白莲花。
月下的清辉打在他清俊的侧颊之上,零星两鬓细碎的刘海倾洒而下,男人英挺的剑眉下,幽邃的眸光轻敛,眉心微凝,神情专注的像是要结在一起般。
顾二白小心翼翼的朝草地里面走着,于万花丛中现了一丛清新的小白花。
这花丛不似周围的花朵一般妖艳绽放,只静静的躲在一处,颤着洁白的花瓣,花蕊中沁着幽香,但所占领地也不小,仿佛周围的花朵都同情似的,给它让出一片净土似的。
顾二白勾唇,忍不住蹲下身子,伸出手准备摸摸它。
“别随便碰它,当心吓着。”
远远的,传来男人浑厚的醇嗓。
顾二白好奇的转过脸去,一瞬间,被男人清俊的侧脸迷怔住了。
姣好的线条刻的像雕塑般恰到好处,深邃的眼窝,高深莫测之感即使从侧面看,都足以让人揣测到那里的幽深和隐隐洞察人心的力量。
手上一双漆黑修长的手套,更显得他整个人冷峻低沉的气息……像个变态。
是那种长得特别帅,笑起来人畜无害,但内心实则特腹黑、斯文败类的大反派类型。
顾二白愣了愣神,晃了晃头从男人势不可当的美貌中拔出视线,嘴里喃喃道,“看都没看一眼,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不理会他,小女人顾自转过脸探手,一瞬间望着那白色小花的变化,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