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真正开始对我有好感……归根结底是因为在农林花圃的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与此同一天,我在路上无意中偶遇到了他的亲妹妹。
她是一个挎着花篮子的少妇,怀里带着一个可怜的小包子,唤作花花,那小包子随母亲,长得真是水灵可爱。
那天恰逢老夫人寿宴,但我不知道,阿娘也未告诉我,大概是以为我应是知道的。
心里还一直纳闷,为什么阿娘会让我带着一只光秃秃的烧鸡去,我誓啊……那时真的不知道手里正是老夫人最爱吃的麻油烧鸡。
不然也不会……随手给了小包子。
但郑毅他亲妹妹人挺好的,小包子也懂事,还热情的招呼我去她家玩,就在顾镇西面花境里的农林花圃。
所以后来,大表哥家有喜事,阿娘让我买篮花送过去时,我第一个想到的,也正是去她家。
去之前阿爹阿娘的语态就不大对,后来我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到了她家,果然出了事情。
就是之前你惩治的那个贼三,不是说糟蹋逼疯了赵家闺女吗?就是那少妇的亲夫。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死,反而变本加厉的回来家暴泄愤。
当时挎着篮子走进院子里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吓懵了,那场面十分残暴血腥,还有一众为虎作伥,笑得十分猖獗的观众。
我自诩从小到大,都曾未见过那样残忍的场面,私心里是愤怒无力又自责的。
愤怒来源于对贼三的暴戾到令人指的行径,和对那对母子的恻隐之心;自责的是想……是不是那天我没有出现,贼三早就被你扔下山崖喂狼了,便也没有后续这些残忍的事情了。”
“不会。”
顾二白说到一半,被男人低醇的声线生生打断。
她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愈加抱紧了他的小腿,手肘动了动,无意碰到石桌旁的鬶盖,回了下神微微掀开。
浓郁扑鼻的果干香味袭来,某个馋猫吃货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不一会,‘咯吱咯吱’的咀嚼声传来。
顾亦清,“……”
“所以我决定帮她们母子一把。”
顾二白一边剥着白果壳,一边模糊不清的说着。
“最初,我只是想制止那场暴行,先稳住局面,但我没想到后来的事情,竟然变得这么复杂。
郑毅来得突然,贼三拿着刀砍向我也突然。
小鹉救了我,你知道的,所以它托我求你南境地租的事,我不好不做。
但是后来郑毅杀了贼三是我始料未及又觉得情理之中的。
大概是因为这么多年,贼三对她妹妹的种种劣行,和他抛弃妹妹的罪恶感,深深刺激了他,所以他才痛下杀手。
想帮他,确实是因为当时自己陷入了那场混乱,可以深切的感受到他和他妹妹的绝望,再说贼三本来就是想杀人的,这种人,本来不就是人人喊打的渣滓吗?
然后又遇见了清叔你……
呵~话说,怎么感觉每次都是清叔你在帮我收拾烂摊子啊,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二白脆生生的嚼着干果,唇齿之间香气四溢,小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蹭了蹭男人的大腿,仿佛有所倚仗了似的。
男人小腿处升起一丝痒痒的涟漪,像是被小猫挠了似的,手中略略停笔,长眸淡垂,扫过她粉红的侧颊,嗓音清清浅浅,“心中有愧,身体弥补。”
“……”
顾二白眉头一跳,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这副禁欲系大佬的模样,纯净到令人难以遐思的嗓音,生在这么个内心金灿灿的人身上,真是浪费了。
“反正……”
“下个月你等着哭吧。”
“嗯?”
顾二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男人眉梢轻挑,“你知道的。”
“……”这么快的嘛?
顾二白捂着脸,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小脸红成一圈,自己……就要嫁人了?然后就要……
唔,那画面太美……
“继续。”
男人伸手撸了把小女人一头的乱草,嗓间有一瞬享受的轻哼。
“哦哦。”
顾二白望着他,忙不迭的点头。
然后……才现,自己现在怎么变成这么听话的狗腿子了?
想当初,她现清叔有想潜自己的苗头时,就在心里坚定的树立旗帜,打死不做土地主的捏脚受气包小媳妇,结果……做了。
啪啪啪打脸的顾二白丧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