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忽然想到了清叔定律。
小女人缓缓不经意抬起眼皮子,还未来及放下,眼皮子愈扩愈大,整个瞳孔都在极具紧缩。
酒馆门槛处,两道挺拔俊逸的身姿,高的快要赶上门亮子了,完美的遮住了从外面射进来的大半阳光。
顾二白五彩斑斓的世界,忽然一片灰蒙蒙、惨白白。
雾草……她就说,清叔每次来,都贼他妈及时、贼他妈是时候。
苍天呐……
小女人几乎是不带脑子的条件反射,猛地起身,推开了身后正在给她观察伤势的男子。
继而十分恭敬的站在那里,一副我是一朵清清白白的白莲花,和任何男人都没有任何牵扯的模样。
专属于清叔给她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
就是刚才那个动静太大,大的她的脖子像被人劈了一掌的疼,疼的感觉脑子里都拧筋了,好想哭。
可是这时候哭,好像不太对劲吧?好像自己偷情被抓奸的哭泣似的。
一旁,林妍瞠目结舌的看着她这一番利落的动作,微微转过身子,看着门槛处男人覆满阴翳的刀削面庞,再转过头看看她。
完了,本来没什么,就一大夫给病人看病的场景,结果经过小白妹妹这么心虚的举动,在场主眼中肯定就有什么了。
顾二白如被火烧了似的站在那儿,之所以这么心虚,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了这神经病大师兄喜欢自己,所以此时还是应该坦率解释比较好,可是清叔向来都是不听解释,从来都是先下手为强的。
譬如现在……男人伫立在门口,身形背着光,看不出脸上的神情,但那周身无需任何言辞修饰的阴骇泠寒,却陡然如冰雪一般,蓦地乍泄出来。
一朵新白冰凉的太行花,在他修长的指间捏着,那花长得很普通,可是气质却说不上来的清冷、高贵,一如现在的男人,他是尊贵的撒旦。
男人就这么看着她,深邃的眼窝处像覆上了一层极寒的深冰,指尖的太行花就这么不期然飘落在地。
由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跌落到卑微的脚底。
顾二白的身子都跟着料峭了一下。
男人迈出一步,轩昂的革翁靴恰好踩上洁白如新的太行花上,缓缓完全覆上。
空气的流动仿佛都慢了,慢到顾二白好像能听到花朵渐渐被蹂躏碎的声音,一如她的心……更有可能是她的人。
楚唯钰看着那朵被男人踩在脚底的太行花,姣好的唇边缓缓勾起一丝笑。
过招千百回,采撷一束花,一瞬化为尘。
顾二白的心算是从谷底沉到了阿鼻地狱。
此时,她满脑子都是……清叔的病才刚好,不会又被她给刺激了吧?
不行,坚决不行,这对她的计划疗程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又想到了一品斋,历史不能重演,她不能总是重蹈覆辙,人不能总掉一个坑里。
要改变。
“叔~你回来了……”
顾二白想着,下定决心,狠狠咬了下压,朝男人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