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白眸光悄然流转了一圈,伸手丢掉了手里紧握着的鞋子,众人赶忙去接,敢仍场主鞋子的,也就是夫人了。
“你跟我过来,给我仔仔细细详述,场主今天从起床到去万嘉衣庄一切的言行举止,有一丝遗漏,我先拿你开刀。”
刘管家一听这般言语,心里不禁有点慌了,夫人为何这么怀疑场主的动向,难道今日如此反常,是因为……知道了场主的安排?
顾二白大摇大摆的身影朝着凉亭走去,刘管家谨慎的跟在后面,琢磨着怎么说,才能不透露场主的安排又让夫人舒心。
越走越远,众人看着顾二白那不可一世的背影,颇有微词。
“看来咱们以后的日子是不好过喽。”
“可不是嘛,一字一句都要谨言慎行。”
“咱们府里就算是仆从的身世都是卧虎藏龙,夫人就算把咱们当牲口用,也不带这么折磨人的啊。”
“以前说郡主脾性大,我看这比起来可差远了,起码郡主出身皇室,该有的气度还是……”
“赶紧闭嘴吧,这话被听到,还有的活命?”
“呸呸呸,当我这晦气嘴,什么都没说,你们可不许说啊。”
“说什么说啊,说了场主会信?”
人群后,水芙嘴边的笑意愈扩愈大。
顾二白,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清哥哥为了讨好你,那般在外面风雨兼程,你却在府里兴风作浪,你真当他会不知道?
女子探了探袖中的黄铜镜框,身姿傲慢。
人群作鸟兽散时,树上的小嫣收回了颤抖的双腿,伸头看了一阵步伐轻盈的水芙,手指怡然自得的敲着树枝。
夫人真聪明。
这么高超的易容术,差点连她都被骗过去了。
顾二白朝前走了一阵,渐渐停住脚步,悄不然朝后面望了一眼,尤其在水芙的背影上多看了两眼。
江璃儿,很得意吧?
正好,我也要你尝尝,在人生最得意之时诛心的感受。
面前,刘管家见她停住了,以为要开始问,正巧他也想好了该如何应付,便抻了抻袖子,先下手为强,略略压低声音道,“夫人,您要相信场主,他无论做什么事肯定都是以您为中心的,所以您万事不要自己气自己……”
“欸,刘老,我上次看江王爷携王府奴仆跪在咱们府门口,现下还在吧?”
不肖,话说到一半,顾二白忽然从水芙身上收回目光,像回了神似的,望着他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好似丝毫没有听到他刚才的一番言语。
刘管家怔住了,才现他和夫人好像不在同一根弦上。
风马牛不相及。
“夫人您……不是在吃场主的醋?”
刘老试探的疑惑问道。
顾二白眉头冷不丁的皱上了,“吃醋?我吃他的什么醋?”
“就是下人方才跟您说场主去探望万芸病情,您不吃……”
顾二白一听这话,好笑的轻嗤一声,“哎哟,我巴不得他能在那多探望两天,天天像只小狼狗似的缠着人喘不过来气,我这好不容易得了清闲,你可别提这个人的名字了。”
这个人……清闲……
刘管家眉头动了动,收回了没说完的话,面色有些难以言喻。
内心了彻底打消了想去给场主报备夫人吃醋的假消息,并把夫人刚才的话当做耳边风,否则场主要是知道夫人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非得气的把房顶都掀了。
“那不知夫人您刚才问江王爷的事作何?”
顾二白眼珠子转了转,只悉声道,“有用。”
刘管家嗯了一声,没多问便脱口而出,“还在,自从江郡主绑架夫人之事后,江王爷便散尽家财,带着一把尚方宝剑,整日到府门口跪着,乞求场主原谅。王爷是个性情固执的人,这才不过几日,他还是能坚持的来的。”
“啊?他跪了好几天了,还没死吗?”
刘管家坦然笑了,“夫人有所不知,府里每日都有人给他送去吃食茶水,自然不会这么快死。”
顾二白点了点头,“那一般都是谁送的?”
“自然是水房、后厨的人,近两天……约莫是水芙姑娘送去的吧,说来这姑娘之前与郡主有点情谊,加之心也善,时常还在府门逗留,劝王爷回府。”
顾二白在心里暗自冷哼一声,果然是她。
“夫人想去看看吗?”
“我看他做什么……”顾二白说着,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令她不快的事,语气也闷闷的,“那她女儿都绑架了我,清叔对他难道就没有一点惩罚吗?还派人送吃食?”
刘管家见她这次是遮掩不住醋意了,眉眼处凸起慈爱的笑,“夫人放心。场主留他一命是为了待厮卫寻到江璃儿下落,将王府一府聚在一起,好生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