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胡军当时的表现来看,他并不知道自己中毒。一般的自杀者不会求救,他应该是被人蓄意下毒。我想,应该是杀人灭口。”颜素说道。
秦儒想起张昭的话,看来他们两个人合作得确实不那么愉快。团伙作案中常见这种狗咬狗的事情。不少案子都是被自己人咬出来的,看来这次也不例外。
秦儒又点了一根烟,袅袅的烟雾在他头顶盘旋消散。他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简直是二号嫌疑人送给他们破案的最好契机。不过他看到张昭的表情,似乎张昭并不这么认为。
秦儒说道:“等胡军脱离危险,马上组织审讯。利用他们之间的嫌隙作为突破口。只要胡军交代了,抓住那个医生就不难。”
然而,张昭却摇了摇头,起身说道:“秦队,我分析胡军就算是醒了也不会交代。他身上背着两条命案,不会因为对方下毒就把自己也扔到坑里。还是从二号嫌疑人医生这个身份打开缺口。我担心胡军从我们的审讯中找到了破绽。他认定我们手里没有过硬的证据,尤其是现在他中毒,身体虚弱,他会找各种借口来躲避审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今天已经是十六日。如果那个医生已经决定撇开胡军自己单干,张丽丽的处境更加危险。”
“他就不怕胡军把他卖出去?”秦儒问道。
张昭苦笑了一声说:“在那个医生看来,胡军现在应该是一个死人了。”
秦儒又问:“你怎么确定胡军知道我们手里没有过硬的证据?”
张昭解释:“胡军蹲过监狱,熟悉我们的办案流程。我们审讯他的时候出示的是拘传证。他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颜素和秦儒都一愣,现在一直推进依法治国,对于公安机关的侦破程序是有严格规定的。这也就能解释胡军为什么那么有恃无恐。胡军清楚,根据现在疑罪从无的规定,24小时后公安机关必须放人。
颜素皱起眉头说道:“A市这么多医生,这排查要到什么时候?我还是考虑从胡军口供打开缺口比较现实。”
张昭沉默着,这个医生确实隐藏得很深,难度很大。从医院方面下手不太现实。张昭来回地在专案组的屋子里徘徊。他将目光投到了桌子上的卷宗上,心里有一个莫大的疑问。这三个女孩有什么共同的联系?除了她们眼睛很相似,还有什么将她们三个人联系到一起?凶手为何会选择她们三个?
颜素很疲惫,一天一夜没有休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她趴在桌子上沉思着。秦儒熬得双眼通红,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塞满了烟头。
“张昭,你是不是有病啊。来来回回干什么呢?”颜素实在忍不了张昭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忍不住说道。张昭听到这句话突然愣住了,就如同雕塑一般,脸上的面瘫更加严重,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片刻后他呢喃着:“对,有病,有病。真的有病。她们是不是都有病?”
张昭的话让颜素和秦儒都愣住了,就如同看神经病一样打量着张昭。而张昭的脑海里突然浮出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她们三个都有病!所以她们会去看病,所以那个医生认识她们!而她们也认识并信任那个医生。这样也能解释她们上车后为何没有挣扎。所以才会上了那个医生的车,喝下医生给她们准备好的药。
张昭想到这里,突然拍着桌子说道:“这三个女孩应该都是这个医生的病人!”
说到这里,张昭激动了起来。那张面瘫的脸突然有了表情,秦儒吓了一跳,张昭激动地说:“如果说剥皮者是一个医生,那么他可能会选择对他的病人下手。比如说连环杀手的鼻祖亨利≈ddot;霍华德≈ddot;霍尔默斯,死亡医生希普曼,俄罗斯的亚历山大≈ddot;皮丘什金。这三个女孩一定找他看过病,他知道女孩们的身份和住址,这样才能实施跟踪。从地图上看,这三个女孩两个是S省大学,一个是S省医科大学,距离较远,那她们看的不是感冒烧这样的小病。她们看的应该是大病,去打电话问问她们的家属,说不定会找到突破口。如果我的推论是错误的,我们再想办法从胡军身上打开缺口。”
秦儒犹豫了一下,还是做了决定:“马上打电话询问。”
颜素赶忙拿着卷宗拨打手机,她先是打樊江玲父母的电话。电话通了以后,颜素询问了樊江玲可能的病史。结果,樊江玲的父母回应,樊江玲从小身体很健康,虽然住过院,但那是高中的时候。上了大学之后,只做过一次近视手术。
颜素又拨打了张静父母的电话,那边的反馈基本和樊江玲的一致。张昭突然说道:“问问他们女儿做过近视手术没有?在哪里做的,哪个医生做的?”
颜素询问后,确认张静也做过近视手术,在S省眼科医院动的手术,主治大夫姓周。颜素又给张丽丽的父母打电话,结果得出了一样的结论。三个被害人,分别属于不同的市区,但是这一点上却惊人地相似。
案子一下就找到了重大突破口,这让颜素都有些激动起来。秦儒马上指示道:“马上锁定这个医生。”